東北軍人憋屈得不行,個個眼睛彷彿都要噴出火來。
勇士們挺起刺刀,吶喊廝殺。
管你是什麼寶貝貨色,腦袋一樣會掉,身子也照樣可以扎得通透。
自稱不怕死的遇到真正不要命的了。
風向突變,馬占山一個反攻把濱本打得連連後退。
豈止是“退”,接下來還要“斷”。
在雙方步炮互搏的同時,藉助夜色掩護,薩力布團從兩側悄悄迂迴過來。
北岸前線的日軍被其一刀斬斷,“頭”“尾”分割兩處。
“頭”是指田畑親率的一個步兵大隊,被馬占山的兩個步兵團緊緊纏住。
“尾”,指的是北岸橋頭的留守部隊。主要都是一些輜重兵、衛生兵和通訊兵,他們並沒有上場打仗的準備,就是馬馬虎虎地弄了個工事掩體,緊急情況下無人進行組織,成了一堆亂哄哄的蒼蠅。
迂迴過來的薩力布團儼然就是打蒼蠅的拍子。
這個團是個騎兵團,原本以為騎兵要當步兵用,自己也覺得人才浪費。
好在馬上就要真神歸位了。
騎兵團團長薩力布,一騎上了馬就現出凶神本色。
別的騎兵拿的是馬刀,這位老兄的刀不是拿的,而是舉的,因為是大刀,跟三國時候關羽關雲長用的那種青龍偃月刀有一比。
別人是一刀一刀砍,他是一片一片掃。
要放在古代,這就是一個很划算的買賣。因為那會兒計軍功,就是數人頭的,有幾個腦袋算幾個功。
你這裡才削一個,他那裡已經有十幾個入賬了。
騎兵們驅馬揮刀,在岸邊對著日軍一頓亂砍,咔嚓咔嚓,殺了一個過癮。
輜重兵們哪裡經得住如此兇悍的衝擊,幾下就垮了。
騎兵控制住北岸後,炮兵也跟了過來。
江上所有的運輸工具都無一例外遭到了炮火打擊,鐵橋被炸壞,浮橋被炸斷,連江面上的橡皮舟也被炸得沒了影。
這時候舟橋上尚有三三兩兩的零星日本兵,見炮彈突然飛過來,躲都沒地方躲。當場被炸死的倒也算了,最倒黴的其實是那些反應快的傢伙。
他們跳進了江裡,以為可以活命,卻不知道受的是活罪:江水冰冷刺骨,別說想抓塊破船板漂一漂了,就算會游泳的,多半也得被凍成木乃伊。
等到田畑拼死拼活地退到江邊,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路已被馬占山給完全切斷了。
事到如今,田畑只剩下兩個選擇。
一個是跳入江中,其結果,不是凍死,就是給東北軍的槍手當靶子。雖是殊途,實為同歸。
另一個,就是返身尋找其他突圍途徑。
田畑過江時尚是雄心萬丈,頗有步他的聯隊長之後塵,成為“全日本最優秀副參謀長”之勢。可是經過整整一天的折騰,這哥們兒被苦水泡了又泡,膽子已經變得比兔子還小。
跟在田畑身後的,早已不是大隊,而是小隊,其他人馬都不知道被圍在什麼地方,反正四面八方都有槍炮聲。
田畑想來想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他派了一支偵察小分隊到前面探路。
但如果你因此小看了他,那就錯了。
田畑還是有點血性的,尤其在得知他派出的這支偵察小分隊竟然被馬占山給殲滅以後,更是暴跳如雷。
殲滅就殲滅吧,那麼多人都被殲了,還在乎這麼一點?
問題是這些偵察兵不是好好被殲的。馬占山的部隊消滅他們以後,又把腦袋割下來,裝進麻袋扔在了路邊。
是可忍孰不可忍。田畑被徹底激怒了,確切地說,是在那些呆呆望著他的部下面前被激怒了。
第27章 以退為進(2)
猶猶豫豫,遲遲疑疑,自己不敢上,上的人又被莫名其妙地裝進了麻袋,這就是周圍大多數人的觀感。
田畑再不發作一下,感覺連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那還帶什麼兵。
於是,他毅然決然地率部追了上去,準備把中國兵的腦袋也割下來放進麻袋。
他沒仔細想一想,打仗這麼忙,馬占山怎麼還有閒情逸致搞這種人頭麻袋的恐怖藝術。
為了誘你嘛!
撲通一聲,他掉進了馬占山特地準備的另外一個口袋。
太不幸了。田畑慌忙尋機突圍,誰料越陷越深,漸漸地連北在哪兒都找不著了。
萬般無奈之下,只能用上最後一招,呼叫濱本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