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兩位旅長,不親自督促豈能讓人放心得下。
隨同的參謀處長見郝夢齡執意要走,請其先在團部休息一會兒再說。
郝夢齡搖了搖頭:我們不是來休息的,快走!
參謀處長情急之下,便順口扯了個謊,說參謀長有電話過來,讓郝夢齡去洞裡接電話。
郝夢齡擺了擺手,你們接,我去。
大家面面相覷,只得繼續隨軍長前行。
打了這麼多年仗,郝夢齡不是不知道前面的危險,但是此時他整個頭腦裡全是大反攻,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遍閱史書,這一刻,他也許會想起許多人,許多事。
古來勇將,郝夢齡獨推二人,一為漢將馬援,一為魏將龐德。
馬援都五六十歲了,白鬍子一大把,完全是退休養老的年紀,可他說不行,邊境還不安寧,我得去擺平,而且我就算死,也得死在疆場,用馬皮包一包送回來,怎麼能躺床上等待兒女服侍呢,那該多憋屈。
相比之下,龐德年輕,可也是個不信邪的主。當年曾抬著棺材板去與武聖關雲長交戰,一箭就射中了對方前額,使得蜀軍對其十分忌憚。
馬援“裹屍而還”,龐德“抬棺決戰”,都是朝著勝利,同時也是奔著死亡而去的。
死,每個人都要面對,尤其是軍人,所謂“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再說戰役已到如此殘酷程度,全軍唯一能憑恃的無非就是勇氣二字,如果你要士兵無貪生之念,作為將領,自己就得有必死之心才行。
高地上窺視的日軍終於發現了他們,開始用機槍猛射,但起先有驚無險,眾人穿過“死亡通道”,眼看就要上坡了。
這時隨行的參謀處長更加感到不安,他最後一次拉著軍長小聲說:還是進洞聽一下電話吧。
郝夢齡能夠聽得出部下的弦外之音,回了一句:我們都得不怕死才行!
繼續往上爬。
翻過這座山坡,就能看到鄭廷珍旅的陣地了,反攻能否成功,皆在此一舉。
子彈跟蹤而至,大家趕緊趴下隱蔽。
等槍聲稍息,郝夢齡第一個站起,他太心急了,恨不得馬上到陣地上去發號施令。
彈雨驟至,死亡突襲,這位中將軍長忽然腰部連中兩彈,摔倒在地。
身後的劉家騏急忙上前救助,喉胸部也中了三顆子彈,但他倒下之後還能勉強坐起。
衛士和部下幕僚們趴在地上,射過彈雨之後,才把兩人拖過來,抬往團部。
抬到團部後一看,郝夢齡已經嚥了氣。
此時,他的部下劉家騏氣息微弱,也已不能說話。
團部處於前沿,無法有效救治,於是再往軍部抬,未到軍部,劉家騏就半途氣絕。
至此,不到兩天時間,軍長、師長、旅長、代旅長相繼戰死,全軍上下無不痛哭失聲,作為前敵總指揮的衛立煌聞報亦大為震撼。
郝夢齡生前曾經說過,如果要使我們這個民族能永存世上,就一定要付出代價,雖然我自己不一定能親眼看到民族復興的一天,但可以先為之而犧牲。
他終於實踐了自己的諾言,在“裹屍而還”、“抬棺決戰”後,將繼同學韓光第之後,與劉家騏等人一起進入民族英雄的忠烈祠。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他們倒下的那一刻早已化為永恆。
第44章 阿甘一樣的人
在郝夢齡陣亡後,最困擾衛立煌的就是繼任者問題。
所謂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戰事又急如星火,如果說師旅長還可以由下級依次遷升的話,軍長由誰來代呢,這可是一副最重的擔子,不是誰都能挑得起來的。
衛立煌想到了傅作義,在他看來,只有這位綏遠抗戰時的名將才能坐鎮中央,接替郝夢齡。
傅作義此時正擔任預備軍總指揮,不過他說其實有一個人比他更合適。
這個人就是陳長捷。
那天,陳長捷忽然接到一個緊急電話,要其火速趕到位於紅溝的前敵指揮所。
問對方是什麼事,只說你來後自會明白。
去了才知道,郝、劉兩位軍、師長已同時陣亡,而傅作義向衛立煌推薦的中央區域防守總指揮人選正是他陳長捷。
陳長捷,福州人,畢業於保定軍校第7期。
在晉綏軍中,陳長捷是極少的非山西籍大將,因此受到同事的排擠乃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偏偏他在性格上也屬於古怪和不合群型別的,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