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一道搬炮彈和擦炮膛。
從太原發出的火車不停頓地向忻口運送炮彈,但仍時時感到不夠用,有時一天的炮彈,打到傍晚就沒了。整個忻口戰役,總共消耗了四萬多發炮彈,可以說把太原兵工廠幾年生產的炮彈全清倉甩賣給了鬼子。
當時在紅溝陣地前三到五里區域內,每天都處於一片火海之中,日軍衝鋒部隊要想透過這片“死亡區域”,不拿死人出來買門票是絕對辦不到的。
拿到第一張門票,仍然無法繼續通行,陳長捷的第二張門票是免費奉送的,不過卻是閻羅殿的集體參觀券。
迎接他們的,只有死亡。
除了炮火攔阻起到很大作用外,紅溝守軍的力戰不退,與陳長捷嚴明軍紀也有很大關係。在“陳氏三章”裡面,負輕傷是不準下火線的,而如果一支部隊犧牲很大,當官的卻一個人跑下來的話,那是必斬首無疑的。
一個團長實在吃不消,便打電話給陳長捷,問能不能撤下來休整一下。
陳長捷在電話中明確告訴他,準備與陣地共存亡吧,你今天戰死,我明天就在太原給你開追悼大會。
也有想僥倖的,一個副團長,左手被打斷了兩根手指頭,可是對照“陳氏三章”,這算輕傷,不能下去啊。這兄弟倒也聰明,他把手上的血抹在了額頭上——都打到腦殼了,還能說不算重傷嗎?
這位“重傷”的副團長,找了一個士兵作掩護,攙著自己,想混到後方的傷兵營裡面去。
那一腦袋的血,當時是騙過了執法隊,可是也不知哪個傷兵向執法隊舉報了。人家是真的受了重傷,自然看不慣這企圖矇混過關的。
執法隊馬上追過去,驗明腦袋沒受傷後,乓的一槍就直接把他給撂倒在了路上。
這下子,真沒人敢“裝”了。
到後來,陳長捷親自帶著執法隊把守溝口,檢查傷兵,那些底下兵都打光了的光桿團旅長,就算受了輕傷,也都不敢下來,只能繼續趴在陣地上等援兵。
漸漸地,陳長捷在紅溝的指揮部有了一個新的名稱,叫做“鬼門關”,意思是跨過這道關,基本上就等於踏上了死亡之路,那些吃不消,想下來的官兵則把溝口稱為“閻王殿”,陳長捷榮任為“陳屠夫”,只要這個“屠夫”鐵筆一揮,執法隊抬手一槍,立刻讓你魂歸西天。
衝啊殺啊,反正都是死路一條,戰死總比挨執法隊的子彈強吧。
在北方戰場上,從沒有人見過陳長捷這樣執法嚴厲到幾近殘酷的指揮官。連晉軍將領都認為陳長捷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主義,倒是不善打仗的王靖國變成了“老成謀國者”。
進入紅溝陣地,等於到鬼門關來報到了,嚇得從後方調到忻口戰場來的部隊,沒有誰敢歸陳長捷指揮,都搶著到左翼或右翼去。
陳長捷不是瞎子聾子,他也並不是真的心堅如鐵,不食人間煙火,只是試問,面對板垣這樣的強敵,如果不拿出點非常手段,紅溝能守得住嗎?
大家都不肯來,背後的流言蜚語又這麼多,陳長捷也備感傷心和無奈,他轉而向王靖國提出,要不你來幹吧,我辭職。
聽說陳長捷要辭職,王靖國又急了,他也就會“老成謀國”,哪有那個膽氣上去“一將功成”。
他趕緊派人向衛立煌請示。衛立煌想了想,說這個好辦,以後調到忻口去的部隊,我都寫清楚,專用於防守紅溝,諒沒人再敢不去了。
衛立煌的措施果然立竿見影,陳長捷達到目的,從此也不再提請辭的話了。
不過畢竟還有不甘心的,比如有個叫陳鐵的將領。
陳鐵原在左翼,調到陳長捷這裡後,被作為預備隊。
雖說是預備隊,可是誰都明白,那也是遲早得進入“鬼門關”的。
陳鐵出身於黃埔第1期,資格不算淺,他鼓足勇氣去找陳長捷,說我不想當預備隊。
陳長捷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告訴他,不想當預備隊也行,那你就直接上去守陣地吧。
聽得這句話,陳鐵的整個腦袋都要炸了。
我沒來之前就聽說了,紅溝陣地上一個師防一天就不能再打了,我只有兩個團,看這情況,最多也只能守一天。因此,我不同意這個方案!
陳長捷一瞪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怎麼樣,想避戰嗎,別以為我不敢執行軍法。
陳鐵漲紅著臉,咬了咬牙,橫豎都是一個死,我願意主動進攻,去收復失地。
陳長捷同意了。
陳鐵拂曉出擊,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