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晃腦,看上去很“然其說”。
石原對自己的不屑態度,弄得武藤章大光其火,霍地站了起來,瞪著石原。
石原君的意思,好像是勸我們不要惹是生非,弄出新的“華北事件”,但是好奇怪啊,難道以前的“滿洲事件”不是前輩首創嗎?我們只不過是沿著您的道路繼續前進而已。
這句話結結實實地把石原給堵住了。
是啊,你能發動“九一八”,為什麼我們就不能製造“七七”呢,都是在江湖上飄的,沒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
見“大腕”石原被武藤章說得啞了火,一旁的永津趕緊捲起袖子上來了:我也認為石原君的論斷是不對的。
他把“支那”想象得太可怕了。我們哪裡需要出動那麼多兵力,少量部隊威脅一下就可以了。到時“支那”能不屈服嗎?
以極小的代價獲得極大的收益,誰敢說買賣不划算。這才是日本國防的上上策呢。
兩個小鬼討敵罵陣,強硬派的主帥杉山元隨後掩殺過來。
石原的發言,讓這位陸相憋了一肚子氣,可是懾於石原“民族英雄”和“戰略家”的光環,也只得暫時裝出虛懷若谷的樣子,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現在一看,場上形勢似乎要扭轉過來了,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第29章 最後關頭(2)
杉山元一拍驚堂木:還商量什麼商量,事情到這個地步,就得下決心好好地幹一場。
我們不光是要解決“盧溝橋事件”,從現在開始,就應該著手製訂計劃,攻佔“支那”的首府南京!
杉山元的言論立即把室內氣氛帶入了一個新的高潮,而石原也被深深激怒了。
他堅決反對杉山元的過激想法。
我是主持對蘇戰略的。我認為,這個時候,我們絕不能因為一個偶發性事件,就將力量消耗在“支那”戰場上,必須得分清,誰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什麼是日本既定之長遠目標。
接下來便是石原和杉山元兩個人的“英雄會”,雙方各自代表一個派別的山頭,展開了互不相讓的大舌戰。
與石原慣於長線操作不同,杉山元愛的是短線撈金。照他的看法,中國這塊肉,要是再不下嘴的話,眼看著就連油腥都要沾不上了。
石原說,我們可以等到把蘇聯搞定之後,回過頭來再與中國計較。
杉山元卻說,這哪裡來得及啊。你自己都說了,中國統一的趨勢越來越明顯,連國共兩黨都快走到一起去了,而且目前還在加緊備戰,如果再“姑息養奸”,以後還有什麼機會吞併中國。
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在中國作好準備之前先發制人,打中國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回過頭來再與蘇美爭雄未為遲也。
這就叫做,魚與熊掌,吾可得而兼之。
本來是集體討論,等到石原和杉山元一吵開了,別人連插嘴的機會都沒了,就看見兩個人的口水在漫天飛舞。
既然“吵架的”爭不出結果,他們就想起要找一個“評理的”。
應該讓參謀總長出來說句公道話。
參謀總長載仁親王也感到很難辦。面前的這兩位,一個是“九一八”時的“民族英雄”,一個是參加過日俄戰爭的兩朝老將(杉山元),一個是參謀本部當仁不讓的“天之驕子”,一個是陸軍省手執權柄的頭牌大佬,偏向誰都不合適。
再聽聽兩人的言辭,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道,難以決斷是非。
載仁想了一會兒說,要不這樣吧,對“盧溝橋事件”暫取“不擴大方針”,以後有什麼事還可以再議。
在載仁作出裁斷之後,杉山元當著面不敢表示異議,但其實內心是很不服氣的。
一回寓所,他就把武藤章和永津這兩個“知己”找來,三個人一道商量,覺得無論如何不能放棄這一機會。
石原的調調完全是書生之見,說什麼就是派15個師團也沒用。那是地道的胡說,眼下之計,應該緊急派出三個師團去華北作戰。
說到這裡,杉山元不由得長嘆一聲。
可恨現在的陸軍高層都聽信石原的邪說,不納我等之計,如之奈何。
不過他很快就轉憂為喜,因為他收到了兩份極有分量的請戰報告,一份是關東軍的,一份是朝鮮軍的。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當時關東軍是以蘇聯為主要戰備目標的,部隊也重點部署在“北滿”和“東滿”一帶,本來抽不出多餘精力來窺視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