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幢屋子裡,七八個手裡攥著南部式手槍的菊社中人已然破門而出,舉著手裡的南部式手槍便朝著街面兩旁的同志社人物摟開了火。都還沒等那些驟然間腹背受敵的同志社人物回過神來,兩個手裡頭端著德造花機關槍的菊社中人蹲踞在街邊的兩處宅門的門洞中,劈頭蓋腦地朝著同志社人物潑出了一片彈雨!
爆豆般的槍聲起處,好幾個同志社人物頓時被打得血肉模糊地癱倒在地,剩下的幾個同志社人物也都忙不迭地就地翻滾著尋找能藏身的地界。可都沒等那些眨眼間佔了上風的菊社中人鬆一口氣。從兩處臨街小樓的二樓視窗處,一連串像是悶在鐵桶中的爆竹炸響似的聲音猛地響了起來。伴隨著從兩處二樓視窗處噴出的足有半尺長的火舌,街面上剛想要哈腰朝前衝的菊社中人頓時人仰馬翻地躺了一地。。。。。。。
雖說天子腳下、四九城中的爺們早已經是經多見廣,可這大半夜的功夫驟然在城裡街面上響槍,槍聲都還響成了一鍋粥也似熱鬧,臨近了暢罄園中的不少住家中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叫聲音。而在離著暢罄園不算太遠的街面上,好幾個趁夜想要上街發點小財的巡警更是在一楞神之後,跳著腳地便朝著巡警局方向衝了過去。卻沒有一個敢前往暢罄園左近駁火的地界瞧個明白?
遠遠躲在一處衚衕口瞧著街面上那打成了一鍋粥的情形,嚴旭和相有豹不約而同地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照著嚴旭琢磨出來的主意。本打算是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逗引得盯住了暢罄園的這好幾撥人物彼此間廝拼打鬧起來就得,可沒想到這一傢伙捅開了個馬蜂窩,三撥人裡邊有兩撥都是隨身帶著硬火傢什的主兒,一個個的還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兒。短槍硬火打著還嫌不過癮,居然連各自備著鎮壓場面的花機關都搬出來使喚了?
估摸著明兒一早,北平市巡警局裡那位剛坐上了巡警局局長金交椅的主兒。該是頭大如鬥了吧?
低頭蹲踞在牆角後邊,嚴旭很是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轉臉朝著蹲在自個兒身邊的相有豹說道:“今兒怕是不成了,暢罄園外邊打得這麼熱鬧,暢罄園裡邊那些人物早該醒了盹兒。沒準這時候已然是抄傢伙、擺陣勢的等著人上門駁火呢!咱回吧。。。。。。。明兒再尋機會!”
伸頭瞧了瞧已然打成了個兩敗俱傷場面的菊社中人與同志社人物,相有豹卻是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嚴爺,甭瞅著街面上眼面前是打得熱鬧的場面,可一會兒功夫兩撥人都得琢磨不能露臉的事兒,說不好就得偃旗息鼓、腳底抹油!左右咱們就是要傷幾個暢罄園裡住著的人物,也都用不著近身。。。。。。。”
話說半截,嚴旭已然明白過來相有豹的意思,伸手便從腰後的傢什囊裡摸出來幾個只有蠶豆大小的鐵蛋丸:“在這物件上使上佘爺給的玩意,等著街面上這兩撥人打完了、暢罄園中那些人出來瞧場面的時候,抽冷子賞他們一下?”
略作猶豫,相有豹搖頭應道:“也都甭等到那時候了,咱們這就進暢罄園裡邊去!反正外頭的動靜已然是夠大了,咱們倒不妨把場面再給他們鬧大點兒?”
“再鬧大場面?相爺,您是打算。。。。。。。”
“左右街面上都鬧得開了鍋了,咱們順手給他再添把火!嚴爺,暢罄園裡最容易引著火的地界在哪兒?”
伸手從傢什囊裡取出來兩個豬尿泡縫的、核桃大的皮囊交到了相有豹手裡,嚴旭低聲應道:“這裡頭是三合油,老輩子人傳下來的方子配出來的物件,水潑不滅、順風爬坡,您使上的時候可前往小心著些!”
掂了掂嚴旭遞到了自己手裡的那小玩意,相有豹不無擔心地問道:“嚴爺,這玩意。。。。。。。可不會弄成了個火燒連營的場面吧?”
很是肯定地搖了搖頭,嚴旭回手指了指暢罄園那一丈多高的外牆:“暢罄園裡的屋子就沒有靠著牆戳著的,儘管放心就是,禍害不了周遭的街坊!”
得著了嚴旭這句擔保的話,相有豹再沒丁點的遲疑。順著暢罄園圍牆外的衚衕緊跑了幾步,相有豹腳底下猛一較勁,蹬著暢罄園外牆上一處豁了半截磚頭的缺口,閃電般地竄上了牆頭,再又像是一捆稻草般,輕飄飄橫著身子滾到了院牆裡邊。
如同一頭狩獵時的黑豹般,相有豹手腳幾乎同時著地,一點動靜也都沒帶出來。斜著眼睛看了看暢罄園中已然全都滅了燈火的各處屋子,相有豹選了一處戳在暢罄園中偏西方向、瞧模樣像是下人住著的屋子,慢悠悠地藉著暢罄園中的花木假山遮掩著形跡,躡手躡腳地摸了過去。
儘管離著暢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