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爺微微一拱手:“這天兒也不早了,我那兒也都還有人候著我去赴個雅集,我這兒先跟您告個罪,這就先告退了!”
只等著德二爺話一出口,魁六爺也從椅子上娉娉婷婷站起了身子,手裡頭拿捏著的手絹朝著貓兒爺又是一揚:“喲,光顧著說話,倒是真忘了時辰了!我說德二爺。咱們搭伴兒來的,這也就搭伴兒走吧?我說貓兒爺。我這也跟您告辭了。。。。。。。”
雙手連搖,貓兒爺趕忙朝著德二爺與魁六爺連連拱手叫道:“二位爺,您二位且留一步。。。。。。。您二位寬坐!我這兒冒冒失失請了您二位來,一來是想著從二位爺這兒長長見識、添點學問,二來也是因為著我手裡頭新得了個玩意,還得求著您二位品鑑一二呢!”
眼珠子微微一轉。魁六爺頓時輕笑著朝貓兒爺一揮手絹:“喲。。。。。。。您這要是不說,我可還真忘了這茬兒!就我伺候著的這寶貝兒,不還得靠著您配出來的餌食調養呢?倒是您說的新得著的玩意。。。。。。我說貓兒爺,四九城裡能比價得過我這寶貝、還有德二爺那隻象牙鼠的玩意,可還真不多見呢吧?”
嘴裡頭撿著些有的沒的奉承話可勁兒朝外邊扔、死乞白賴地求著德二爺與魁六爺坐在了堂屋中等候。貓兒爺一溜煙地招呼著管事的跟在自己身邊,衝進了後院中另一間收拾得頗為乾淨的屋子裡,打從牆邊上安著的木架子上提起了兩個只有嫩倭瓜大小的竹籠子,心疼肉疼地扭頭朝著堂屋走去。
幫著貓兒爺提著那倆做工十分精緻的竹籠子,管事的偷眼瞧了瞧堂屋裡亮著的燈火,壓低了嗓門朝著緊皺著眉頭琢磨心事的貓兒爺叫道:“我的爺,您今兒這是怎麼了?左右不過就是叫德二爺、魁六爺過來掃聽點陳年舊事,您就下這麼大的本兒?!這白玉茶盅鼠和象牙短尾鼠,可都是您花了大價錢從南邊託人尋來的,怎麼數算也都是咱宅子裡能拿得出去叫響招牌的玩意,您就真這麼白給了他們?”
很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心裡頭只顧著琢磨事由的貓兒爺曼聲應道:“不給也得給啊。。。。。。這四九城裡水太深,沒幾個明白路數、知曉門道的人物幫襯著,說不好哪天就得陰溝裡翻船,鬧不好還得搭進去一條小命!”
話一出口,貓兒爺頓時覺出了自己多話失言,立馬扭頭狠狠地盯了管事的一眼:“去後邊尋點兒我親手配的餌食送過來,再跑一趟鬼市子,尋一位拿破碗賣地龍骨的主兒!就說是我這兒有請!”
很是訝異地看著貓兒爺,管事的禁不住低叫道:“地龍骨?爺,您要那玩意幹什麼。。。。。。。”
話沒說完,管事已然被猛然扭頭目露兇光瞪著自己的貓兒爺嚇得轉了口風:“爺,我這就去辦。。。。。。這就去辦。。。。。。”(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拿捏擺佈 (上)
戴一頂盔尖兒棉帽、披一件黑粗布面兒的大襖,貓兒爺蹲在珠市口兒大街上火正門堂口旁的小衚衕裡,已然生生凍了小兩個時辰。耳聽著火正門堂口裡已然再沒了有人活動的聲響,再瞧著牆頭上映照出來的燈火悄然熄滅,貓兒爺這才伸著快要凍僵的手指頭,輕輕解開了大襖上的布鈕,朝著迫不及待從大襖裡伸出了腦袋的蜜狗低聲叫道:“寶貝兒,這回可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像是能聽明白貓兒爺的囑咐一般,那隻藏在貓兒爺大襖中取暖的蜜狗伸著舌頭在貓兒爺的手指頭上輕輕一舔,悄沒聲地從貓兒爺懷中鑽了出來,穩穩當當地站在了貓兒爺的膝頭上。
打從腰後邊抽出來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精緻紫檀盒子,貓兒爺開啟那紫檀盒子上的小鎖釦,輕輕將那紫檀盒子遞到了站在自己膝頭上的蜜狗鼻子前微微搖晃起來。
抽動著鼻子,那隻站在貓兒爺膝蓋上的蜜狗使勁嗅了嗅紫檀盒子裡殘存的味道,猛地轉過了身子,三兩下便竄上了火正門堂口的牆頭,直衝著火正門堂口中的屋子竄了過去。
蹲在牆根地下,貓兒爺眼睜睜看著那隻蜜狗消失在了黑暗當中,這才重重喘了口粗氣,忙不迭地扣上了大襖上的布鈕,再把一雙早就凍得僵硬的手攏進了袖子裡,很是心虛地朝著不遠處同樣蹲在牆根下的那壯年漢子看了過去。。。。。。
照著那打上門來的壯年漢子所說的,宣統皇上雖然是去了關外龍興之地重整旗鼓、秣馬厲兵準備回頭收拾舊河山,可心裡頭也還是記掛著四九城裡那些個本該拿捏在皇家手中的玩意。
就像是當年有個不開眼的雜役,趁著馮玉祥派兵進了紫禁城中驅逐宣統皇上時忙亂的檔口,膽大包天的把一份光緒皇帝御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