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貴一摔手,氣得蹲在了堂屋的椅子上,眼睛不停的直朝上翻,如果他再瘦點,就像大馬猴了。
“哎呀!弄,弄,弄啥啊!我們要對,對對外”王有財結巴著,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別人告訴他宋芳說要選舉的事,給王德貴學說了一遍。
本來蹲在椅子上的王德貴,不知不覺得坐了下來,臉色顯得十分難看。王有財見狀,哧溜一下就沒了人影,陳月琴倒是不解,她呵呵一笑說:“選舉怕啥,村裡除了你有這個本事以外,還能有誰能當上這個村長”
“那可不一定,前些日子,平陽鎮的劉書記就在我的面前提過一嘴,說現在村幹部的任命,要年輕化,知識化,可這兩條我都佔不住,唉!這個有財也不爭氣,這如果真的落選了的話,咱家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王德貴唉著氣,一幅大勢已去的樣子。
陳月琴皺著眉頭好一會兒,忽然笑道:“我說他爹啊!省城的關係該用用了,你不是說要為有道上大學的事找人家嗎?兩件事一起辦,豈不更好”
“對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明天就動身,讓有財也跟著我,順便把他結巴的病也給治一下,聽說省城好大夫多的是,順路也看看有道”王德貴高興的一拍大腿,滿臉的烏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西坪村夏建家的院子裡,坐著以夏三爺為首的幾十個族人,大家被今天中午宋芳的兩句話點醒了。村裡是該換換領導了,這王德貴一上臺就是十多年,每年都是上面任命,沒聽說有選舉一事,如果真要選舉的話,西坪村夏姓人絕不比王姓人少。
夏澤成給夏三爺點了一鍋煙,然後讓大家安靜了一下說:“大家這樣吵也沒用,一來這能不能選舉的事,還沒有定論,二來你們想好了沒有,不讓王德貴幹,選誰啊?誰還有當村長的本事?我怎麼看不出來”夏澤說著,輕輕的搖了搖頭。
夏建的母親孫月娟不幹了,她本來和一些婦女坐在院子的牆角處(西坪村比較保守,男人議事時,女人不能參與,只能聽,越是年齡大的人,越講究這些)但一聽夏澤成這樣說,不由得一腔怒火噴了出來,她急走倆步,衝夏澤成吼道:“你這個沒用的老東西,你難道忘了,我們夏建是怎麼離開學校的了嗎?”
夏澤成一看老婆這樣,慌忙站了起來,緊張的說:“你這個死婆娘,難道不怕你哪臭小子知道了回來找麻煩嗎?”夏澤成恨不得捂住老婆的嘴。
孫月娟氣得踢了一腳夏澤成,有點不服氣的回到了牆角處。
“呵呵!其實啊!要說選舉的話,我認為夏建這孩子就可以,一來他是上過高中的,有知識,二來,這村裡他誰都能制服的了,當村長,沒人服氣咋行,這要是換了別人,光王家那三兒就有他喝的一壺”夏三爺看來早都想好了,他的話族人一般都會聽的。
夏澤成則不然,他搖了搖頭說:“三爺抬舉了,那小子就會惹事,根本就不是做村長的料,大家還是想想其他人吧!”
“我看好夏建,做村長不懂可以學嗎?我們這麼多人支援他,他肯定能做好,你還是把他給叫回來吧叔!”夏三虎急切的看著夏澤成。
夏澤成不由得唉了一口氣,這小子走了這麼久,一封信也沒有,其實他也不知道夏建現在在哪兒。
第0022章 橋洞
蘇一曼原來是在銀行上班的,怪不得人家那麼的有氣質,要說這大半夜的跑出來找他,還算是一個有心的女孩,冤枉了又怎樣,派出所也沒有說一句謙意的話。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自己吃完飯,竟然鬼使神差般的跑到清水苑的大門口去了,要不就算這蘇一曼再有心,她也找不到自己,她的好心豈不白搭。夏建一個人坐在洮河風景線的長椅上,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幕,甜甜的,說不出的一種美好。
蘇一曼和夏建分開時,還告訴了她上班的地方,讓夏建有什麼困難就去找她,找她?豈不可笑,自己這種情況,夏建自卑的快要死了。
夜慢慢的深了,洮河風景線上幾乎沒有了行人,夏建坐在長椅上,心裡苦惱極了,這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辦?口袋裡只剩下一百多塊,如果沒有正事幹,這些錢也撐不了幾天。自從被王德貴領回村後,夏建就覺得自己沒有順過一天,他突然覺得,人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想了這種想法的夏建,忽然站了起來,朝河堤邊上走去。
河下的河水嘩嘩的奔流不息,夏建真想眼睛一閉,一死百了,免得每天如此煩惱。突然他的腦子裡跳出來了父親,母親,還有趙紅?…他不能這樣做,他身上可帶著這些人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