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飛冷冷的瞪了朱八一眼,頓時使得這胖廚子偃旗息鼓,不敢多言。
“不錯了,只小半年,你就能掩去自身的鋒芒,便是我當年,也是在江湖上闖蕩數年才能做到的。”周乾不吝誇讚道。“放眼如今這個綠林兩道,單論劍術,能鬥過你的,怕也就區區幾人而已。”
“也多虧了此地,隔絕人世,每日晨鐘暮鼓,清閒自在,無了廝殺算計,每日省己,省身,不知覺間,再使劍時,也就無了必殺之念。”左飛頗有感慨。
“如今你再回江湖,綠林第一劍手的名號定然不在話下,或許數十年過去,亦能成為一代大家,如何?”
左飛先點頭,復又搖了搖:“哪有如何,虛名而已。”
周乾看了看二人,想了片刻,道:“你二人與我也算是有緣,如今我這裡倒有個好去處,修仙求道,坐看濤捲雲舒,可願否?”
朱八張大了嘴:“原來周師傅你果然是神仙中人!”
無需多想,二人均拜下:“見過師尊。”
“只是引路人而已,可不敢受這般稱呼,”周乾連忙擺了擺手:“況且真要入青城門下,必先在外門歷練,經歷種種磨練,關鍵還是在你們。只有透過考核,方能踏上修行之路,哪怕因你我熟悉,我周乾也不會因私廢公,大開方便之門。”
“前輩當年怕也是經歷千難萬險,方才踏入仙途的吧!”左飛敬佩道。
“不,當年我是被我師酒道人直接領上山的。”
“……”
把二人事宜處理交代好後,周乾復又往太素峰方向飛去,前幾日眾多同門來訪,就連又不知雲遊何方的酒道人都以飛劍傳書,唸叨了幾句,讓其多找些美酒孝敬他這位恩師,瓊兒師姐卻始終無有音訊,又問了她的同門姐妹張圓,卻也支吾不說,只道是平安,心中實是有些擔憂。
“這位師弟,太素峰向來不許訪友,還請回吧。”一名巡山女弟子如是道,倒是一點也不出意外。
“那就多謝師姐了,”周乾拱手,雲氣一轉,便欲離開,忽的轉頭,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話說最近怎地不見李瓊兒師姐?”
“她被師傅責罰禁閉了!”另一名女弟子脫口而出,復又驚醒,連忙捂住嘴,杏目忽閃忽閃。
周乾裝做一臉不在意,駕雲飛去,轉過一座山腰,皺眉沉思,怎麼就禁閉了呢?
一時間沒有頭緒,暫且作罷,好在他也有幫手,復歸玉虛峰。
不到半晚,鳥鳴聲響起,一隻尾拖繡帶,通體純青毛羽,目射金光的雄壯大鳥從天而降,落在崖壁前。
“青兒,已是這般大了啊!”周乾親暱的摸了摸它那石磨大小的腦袋,笑道。自從他回來之後,除閉關之外,這鳥兒每日都會歸來,與自家親近,也不知是想念自己,或是懷念自家做的烤魚。
“不急,慢慢吃。”見這鳥兒只顧對著地上烤的外焦裡嫩,皮肉金黃的魚肉下嘴,幫其理順了下毛羽,笑道。
等其吃的肚肥滾圓,懶洋洋的爬在地上,不願動彈,方道:“幫我一個忙,瓊兒師姐現在不知為何,被人禁了足,我擔憂她的安危,你又能自由出入太素峰,幫我遞上一封信可好?”
見這青鳥連連點頭,不由暗贊,這鳥兒當年只依稀聽懂人言,沒想現在已有如此靈性。
眼光一掃,見左右無人,便把親筆寫的信件藏入其厚厚的翎毛間,一拍其背,鋼爪一鬆,青鳥頓時昂騰空,在天上連叫幾聲,盤旋一會兒,便往南飛去了。
夜已深,月色如霜,玉簇錦團,其白如銀。遠處峰巒跌宕,危崖高聳,天上清輝灑下,照的漫天雲層一片蒼茫,翻滾波盪。
又有千丈飛瀑,映月而落,化作清譚小溪,碧水融融,大小相合,匯為繁響;更乃暮春時節,綠陰如幄,繁花似錦,儷白妃黃,多不知名,苔痕濃淡,蒼潤欲流。
一時間竟是看痴了,不知不覺,就在此地坐了一夜,直至露水微濃,霧氣拂面,方覺渾身一輕,說不出的舒適。
似這般閒時餐霞飲露,聽泉參道,觀日起月落的日子真如白駒過隙一般,不知覺間,數月已過。
“師弟,你快跟我來啊。”不遠處,6小仙嬌嗔道,自重逢之後,她對於周乾並不像以往那般親近,卻更顯親暱。也不天天粘著,今日不知怎地,卻拉著周乾,不知去向何處。
“這處地界小仙可從未帶外人來過,大師弟你可是第一人。”6小仙巧笑倩兮,轉頭道。
“是麼?”周乾一臉納悶。
玉虛峰足有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