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百里;瀚海古道雖說四通八達,到底有些差異,不知你二位注意了否,兩側石壁、火把、縫隙竟都一般無二,若說是迷道隧宮之類,定會有不同之處,但依我所見,卻無絲毫的差異,該不是此類。是故——”
“你是說我等在不知覺間中了迷蹤亂向之類的陣法?”赤魚反問。
“該是如此。”周乾點了點頭,卻又遲疑起來:“這赤身教兼百家之長,陣術一道同樣如此,似八卦亂形陣,顛倒迷煙圖,乃道家之陣,或是陰鬼棲身陣,穢氣瞞魂陣,乃魔教陣法,但這些陣術一經動之時,定會有些許的靈力外溢,奇異現象,我三人走了那般久,卻始終無絲毫覺,彷彿於實地實景一般,豈不怪哉?”
赤魚聽其言,拿出一盒狀之物,開啟後乃有一條半尺長的黑魚置於其中,隨手一招,一道道水汽便從空中攝來;那黑魚得了水,嘴口一下大張,尖牙錯錯,小眼圓瞪,卻是四處亂竄,如脫韁之馬一般,卻始終辨不明方向,不到半晌,便奄奄一息。
“這黑水鬼魚乃陰間之物,生長於三途河中,一生只往南行,無視陣勢天象,我偶然間得了一隻,沒想在這裡卻派不上用場。”
“不對,這便說通了,若是這魚無有問題,那便是這方空間無東南西北之分,自成一體,須彌納芥子,一葉百千界,大音希聲,大藏藏身,原來是在我等三人不知覺間,已入了大藏關。”周乾長呼了口氣,斷定道。
赤魚魔女顯然也贊同其分析,問道:“那又該如何破之?”
此言一出,二人都是心中為難,若是有人乃釋家弟子,或是精通佛法,便可以靜術坐禪,智珠遠照,以果破因,真言法解;二者皆不通,以大…法力、大神通亦可毀之。周乾正在思量是否以《玄武神煞斬魄法》或是紫瓊三式中的殺招風水劍闖上一闖,耳邊忽的傳來一道沙啞之聲——
“不若,讓金某前來試試。”
“金兄,你的身體——”
“無礙,無礙的。”金童擺了擺手,盤膝坐定,面容似掙扎、似莊重,呼吸倒是漸行漸緩,若有若無起來。
“他乃旁門中人,怎會釋家之法?”赤魚悄悄問道,也難怪她有此驚詫疑惑之感,便是高深之士、元神之輩往往也只精通一門法,何況還是佛魔之修行,更是背道而馳,一個慈悲、舍肉割鷹,一個殺伐、損人利己,怎能調和均勻;二者兼修,所需的天姿機緣委實太多。
周乾揚了揚眉,佛魔兼修的人物他這麼些年來也只碰過一個,便是當年死去的鳩面老魔前輩,自己只因妻離師喪,心緒空蕩,生出的心魔也不知使自己受了多少折磨,即使修煉的是最中正平和的太清仙氣,又有種種因緣跡合,這才稍稍拖延了些時日;幸虧自南極玉璧上悟出的《虛空吞鬼訣》最後起了大用,方把二魔鎮壓在心田一角。那麼這金道友出身赤身邪教,又是如何做的?
只見金童身上濃郁的魔氣先增後減,一股祥和的氣息逐漸孕育而出,融於牆壁地面,緩緩波動,但周乾眼尖,卻見這不知名的佛光掃過其皮肉肌膚時,卻如強酸腐蝕,透出黑筋灰骨,似是不相容一般……
又過了一二個時辰,見這金童依舊無有動靜,周乾躊躇一二,突奇想,既然當日那惡僧曾以入夢之法傳消遞息,自己也藉助域外天魔之能反佔其元靈,何不在此時重施此法,惡僧乃小雷音寺佼佼者之一,未必無有破解之術。
讓赤魔女護持左右,自家同樣入定,心神緩緩沉浸,一座監牢冷清的停在半空,鬼門蠻宮,妖異之氣騰騰勃勃,上下左右均貼有符文咒法,散著青幽之光,來到其中一間,只見粗厚鐵鏈拴綁住一人,看其模樣,與‘周乾’一般無二。
並指點其眉心,口中緩緩道:“天魔,借你身軀一用。”
只見那魔頭雖面露兇狠桀驁之色,嘶吼聲不絕,但不到半晌便消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周乾的身軀亦消失不見,鐵鏈緩緩滑落,陰氣重重從中透出……
“如是我法,天宇地極,溝通陰陽,神我相和,急急如律令——換神!!!”
“哪個毛賊敢闖佛爺的神識!找死不成!”惡僧痛呼一聲,大口一開,腔腹頓時如牛鼓,一股混沌氣直衝腦際,反掃向不知從何方傳來的意識,二者一個碰撞,‘啪、啪、啪’的幾聲脆響,和尚面上的毛管血孔多數崩裂,血霧激射,其形如惡鬼一般。
“莫要動手!我乃青城周乾!當日永珍神宮中,與你接頭的那位!”一聲呼喊若有若無的傳來。
“這般關頭,你不去闖那萬里瀚海道,找佛爺做甚?!”惡僧連連拂手拈指,揮灑出片片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