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其倒黴,剛躲入一民宅,誰知屋內竟有七八幫閒,領頭的那位卻是掌櫃打扮,四處一看,此處卻是一珠寶行,難怪人手不少,猝不及防下便被圍了起來,剛想動作卻已來之不及。
一咬牙,剛欲驅使飛劍,便聽得一聲低叫:“周大哥,接符!”
聽出是小六之聲,頓時放下心來,風聲襲來,反手一抓,便得此物,黃紙黑字,看其符篆,似是與隱身符頗為相似,連忙往身上一貼,頓時屍臭襲來,聞之慾嘔,‘這可是仙家符篆?到底管用否?”周乾捏住鼻子,很是懷疑。
此符雖是作用怪異,但效果卻是不俗,圍成一圈的死者百姓畢竟無有靈智,見其活氣被掩蓋,互相張望下,復又散去,連已趕來的腳步聲也消停下來;一轉頭,見小六正在隔壁棺材鋪對其招手,連忙躲了進去。
入其間,卻現並非小六一人,還有一書生打扮的活人,見得周乾進來,連忙拱手道:“在下蒲山林,號留仙,閣下就是這六兄弟的大哥吧,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咧了咧嘴,頗為鬱悶,二人不也只是白日在涼亭中見了一面,哪來的久仰大名,小六見狀,無奈道:“周大哥別聽這書生胡言,外面到底生了何事?”
周乾便把桂樹精偷襲,遇百屍夜行一事告之小六與這蒲山林,方問道:“你又怎會在此?還與這書生一道?”
小六解釋道:“我在府內等你,正好聽得蒲山林的求助聲,見其被行屍追趕,便救了他一命,突見一車輪大小,口噴黑煙的骷髏頭於空中巡視;我知這骷顱頭乃是魔門一祭煉法器,尋常時可予窺探之任,其主人可視其所見;我觀此城陰氣妖氛頗重,擔憂身份暴露,便驅使列缺鉤破了這法器,周大哥你看如何?”
“此舉甚好,畢竟如今敵我不明,”周乾點了點頭,轉而問道:“不過你這書生怎地也會在此?按你之行,便是日夜趕路,到洛都也需兩日功夫,怎麼會這般快?”
“不瞞閣下,鄙人是被妖邪捲來的。”蒲山林咬文嚼字道:“兄臺二人走後,我歇了半個時辰,便欲趕路,上京趕考去,走到一山腰處,忽然一陣惡風襲來,待小生回過神來,已在百丈高空,前方一位虯髯黑袍的大漢問我,‘可知洛都在何方向?’我自然是知曉的,那大漢便讓小生帶路,我拗不過他,便指了方向,來此後,那大漢二話不說,便把我從空中丟下,自個不知跑哪去了,好在小生福大命大,摔在一草垛上,僥倖留了性命,那些半死之人見得小生皮薄肉嫩的,便追了上來,小生一路逃跑,便遇到了小六大俠,後事你們都已知曉。”
“依我猜測,那骷顱頭便是這黑袍大漢的法器,而周大哥你見到的那位轎中老鬼,怕是又是另一物了!”
“依小生看,不若我們悄悄離開便是,夫子有言,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我想起來了!”周乾驀地抬頭,驚道:“那怪物手上的玉扳指到底是誰人之物!此人我還真就認識,乃是當年洛都城裡的一位皇親貴胄,長水郡王李三思!”
與此同時,洛都某處,身著鎏金龍袍的李王爺看著大殿中央的丹爐孔中黑氣繚繞,木然道:“侯先生,本王讓你煉的長生丹藥,不知你煉的如何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丹爐
“長水郡王李三思?”小六疑惑問道。
“便是當今皇帝老兒的胞弟,本朝定鼎後曾大賞群臣,把其封邑設在長水郡,這李王爺嫌其苦寒未去,反而整日在洛都廝混,當年開啟寶藏六把始皇密匙之一的離龍匙便封存在其王府寶庫中,那龍鳳扳指便是開啟其府庫的機關要物,我曾與師傅去其中確認過,是故記的十分清楚。”周乾解釋道。
“難不成這李王爺亦是同道中人?”
“應該不是,李三思痴迷丹汞之道,好食五石散,身軀早已垮掉,便是有這份資質,怕是也無哪位劍仙願意受其為徒;而且當年赤身教羅旭魔頭以整個城池百姓的性命祭煉赤陰聚妖帆,那李王爺該是早就死了,為何能修成鬼道?”周乾不確定道,雖說這扳指乃李三思之物,戴者卻未必是其本人,但反向思之,若非其本人,那道行頗深之人為何又帶此俗物?這豈不是悖論!
“整座城池具是屍骸遍地,陰氣滋生,是否這李王爺死去的軀殼受了穢氣滋養,生出靈智,成了鬼物?”
“那也是說不通,距離祭城之日也只兩年多,那千年桂樹成精乃是其體內乙木靈氣早已充盈,又受陰邪妖氛所染,時機早已具備,可這李三思本就是一凡人,為何能變成這般道行高深的鬼物?”
二人互視一眼,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