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對了。”茅毛這時方鬆了口氣,“你們所說的那潘岳潘真人,早在百年前就已死去了。”
周土愕然,半晌才道:“死、死了?”
“是,這真人本與點蒼山芝麻谷的萬毒老祖乃是同門師兄弟,因某事反目,自立門戶,爾後又被那萬毒子找上門來,於崖山苦鬥數十日後,被其斬殺,此事頗為隱秘,世間也就只區區幾人知曉。”
“那茅前輩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趙盤皺眉問道。
“你莫多想,我與這位潘真人毫無瓜葛,”茅毛解釋道,朝天元子指了下:“真人生前與我這老友交好,當年崖山受伏後,還以千里留音之法向他求助,可惜晚了些,待趕到時,元神已被那萬毒子老怪煉化,魂魄盡消,往常閒聊時,老友常常扼腕唏噓,便因此事。”
“我亦聽師父講過,那潘前輩的確是他舊友,既不是生人,便去他洞府歇上一歇,或許還能找些治毒靈丹,祝道友倒是無事,只是那孫芳道友毒氣若不盡快拔除,恐留病根。”清風小道士插了句嘴。
“我怎地無事,都快腫成豬頭了!”祝飛不滿道。
幾人休憩時間頗多,雖仍未能鬥法,但御劍飛行已足矣,於沙石間遁過,當前周土領路,于山中轉了幾折,遙望前面,細草繁花,原石玉柱,地平如氈,當中有一座洞府,於昏暗中閃著微光,近其前,地上的陣圖先是亮了亮,繼而無功。
“我與周師弟剛來此地時還奇怪,為何陣法無效,原是潘真人業已仙去,府中少有修繕,漸失其威。”
近前,先是條沙金鑄成的長路,兩旁水樹銀花,瓊林玉階,後見一塊翠玉牌坊,其上還有晶晶亮亮的字型,周乾湊近一看,零零碎碎,大抵是些人物生平、記事,多有助人為樂的善事,也有些不少是講述主人來歷。
這潘岳真人本是仙蠱娘娘的弟子,資質也是最高,又受其師喜愛,本該繼承衣缽,誰知受師兄萬毒子妒忌,一面虛與委蛇,交好其他同門;另一面苦練些惡毒狠辣、有傷天和的法術,竟是率先度過一次天劫,成就正果,又暗害了其師,把本門秘傳《蟲王經》奪了去,參悟通透,潘岳不能敵之,只得叛門而出,自立門戶,正好看上枯幽山每六十年就有的陰霧蟲雲,暫居於此,一面收集蟲豸練法,一面躲避萬毒子的追殺,伺機報仇,最後的文字約是說去崖山尋一種厲害的蠱蟲,但結果可想而知……
“真是善惡相悖,人無好報!”祝飛氣憤道。
“算了,萬毒老祖也非是吾等現在能敵,不若去尋些丹藥靈草,先把傷勢養好再說。”茅毛勸了句。
這洞府共有四處宮殿,元光、百蟲、珊瑚謝、亂煙閣,眾人找了找,在珊瑚謝中找到了幾畝藥田,種著的各類草藥根深葉茂,光彩照人,上百年未有采摘,顯然藥性已足,道士們算了算,其中的六七種正好能煉成一味除邪丸,可治千年蜈蚣的毒氣,摘藥、研磨、分丸、煉丹,忙個不休。正四望間,忽然不遠處祝飛正邁著小肥腿跑來,興沖沖道:“周乾,我找到一個寶貝!”
接過一看,冊上寫著蠱門寶術四字,翻了翻,裡面盡是些講些祭煉蟲旗、養蠱、以及祭煉身外化身的本領,本該是門派不傳之秘,但人死道消,也就無了用處。
“天一道門法術神通何其多耶,你拿此物又有何用?”周乾好笑道。
“你看外面蟲山蟲海,若是能捉到一些珍稀豸種,不就多了種護身利器麼。”
心中一愣,卻是沒想到還有這法子,這彩霓蟲潮還不知要過多久才消停,若能祭煉出一種收蟲的寶物,的確方便了許多,且漫天蠱蟲的威力幾人不都已經見識過了麼,的確厲害,無可敵之。比若那萬毒金蠶只需過百,自家也就只能落荒而逃了;況且,自己的葫蘆裡不還收藏著一團金線蠱嘛!乃是當年除去鬼王爺李三思後,顯化出的蟲群,那可是不遜色於萬毒金蠶多少的寶貝。
連忙翻了翻,祭煉的法子各異,但越是厲害的蠱蟲,所需的法器就越精妙,先別說沒這些天才地寶,就是湊全,以自家這三腳貓的祭煉本領,怕也是夠嗆,二人相視一眼,心就涼了半截。
“或許其他殿中有些潘岳真人未用過的寶貝。”周乾猜想道,祝飛眼睛一亮,二人連忙做起了小賊勾當,四處翻找起來,先是在百蟲閣找到了七八種珍稀的蠱蟲,各有數百上千之多,惡風赫赫,若非有蠱場封罐,怕是幾人都被咬成根根白骨了,又在亂煙閣裡找到了十幾個蠱旗、法缽、蟲珠,出了四五個稍稍壞些,其餘竟都還能用,這可喜壞了二人,這般舉動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略略說下,卻都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