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道人嘆了口氣,勉強把其托住,“小子,你以後的路還長呢,一定要度過這道坎啊!”
“算算時間,天萍子,黃符這兩個老糊塗也該破陣了……”
一日夜過去,可是苦了酒道人,既要四處尋找謝玉蝶與祝飛二人,又要照顧周乾,最終磨破了雲鞋,方才在城南一處廢墟中找到昏迷的謝玉蝶;因其有太清神符護體,傷勢不重,但也只是相對而言。謝玉蝶又御劍尋人,尋遍整個洛都,方才找到祝飛,只是模樣悽慘,四肢斷三,留下的左臂卻還是折掉,全身找不到一塊好肉,只有一口氣留存,謝玉蝶連忙以峨眉靈丹吊命,酒道士又梳理其體內亂竄的法力,又是一天,方才醒了過來,酒道人生了火,在坍塌的米店處找了些慄米,手忙腳亂的熬了些粥食。
劍仙尋常可七八日不食,但此時此刻,酒道人卻這般做,或可暖身,或可安心。
火堆旁,謝玉蝶抱膝呆坐,旁邊的祝飛時不時呻吟一兩聲,二人都是名門大派弟子,如今驟逢打擊,都無心情說話。
火光中木柴出噼啪的響聲,一股焦糊氣味傳來,良久,酒道人慌慌忙忙跑了出來,一把提起瓷壺,頓時慘叫一聲,被燙的險些一把扔掉,連忙把其置地,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兩個小鬼!酒鬼還指望你們幫襯一把,就這麼點距離都不願挪動一下,氣死酒鬼了!”
祝飛躺在一破床上,這床鋪還是酒道人闖入一民宅偷來的,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之笑容:“酒師叔,我就剩一隻手還不能動彈,我叫了師姐半晌可師姐都沒理我!”
“你呢?怎麼半天沒動靜?”酒道人沒好氣道。
“嗯?師叔您叫我?”謝玉蝶如夢初醒般,抬頭疑惑道。
“我怎麼攤上了你們這三個寶貝!”酒道人捶胸頓足,這一日受的罪比之百年修道歲月還要多。
“師叔,玉蝶失禮了,只是方才在想一些事情。”謝玉蝶柳眉微顰,玉目中似有水霧。
“那還等著什麼,這粥還要老道幫你們盛嗎?”酒道人假裝看不見,徑直遞過三隻破碗。
謝玉蝶連忙接過,玉手持匙,舀了三碗,只是這有些黑糊糊的東西真是粟粥嗎?祝飛苦著臉想道。
“快嚐嚐,看道士手藝如何?”酒道士摩拳擦掌,很是期待。
“師叔你上一次煮粥是在何時?”祝飛湊近聞了聞,一股焦糊味。
“老道光武年間得道,至此之後未曾下過廚,算算時日,約有四百六十多年了吧?”
祝飛情不自禁嚥了口口水,湊了過去,喝了一口,頓時做苦瓜狀,勉強吞了下去。
“我好想吃前幾日吃的冰糖豬蹄!”祝飛嘀咕一句,想到那豬蹄的美味,頓時唾液大作,看了看地上粟粥,頓時食慾全無。
“怎地,你對酒鬼熬的粥不滿意?”酒道人也是很不滿意“那算了,別喝了!”作勢欲拿。
“唉唉唉唉!師叔!我喝!我喝!”祝飛連忙用僅存的左臂護住,此時此景,有食物暖胃已是很好了,至於口味,咬牙吞下便是。
“師叔,那凡人還是滴水未進?”想到冰糖豬蹄,便想到這道菜之作者,有些擔心道。
“兩日了,”酒道人沒好氣道:“酒鬼好話說盡,還是死屍一般。”
“你們先用著,我再去看看,”酒道人拿著盛好的碗,走了進去,很顯然,這不是給自己喝的。
黑夜寂寥,玉兔東昇,酒道人往裡走了走,便在破磚爛木簡易搭成的遮攔處找到死屍一般的周乾,除卻眼珠偶爾轉動外便沒有任何聲響出。
“周小子,老道跟你講了這麼多好話你怎地一點反應都無?世上比你悲慘之人多了去也不見人家尋死覓活,而你則是不死不活,你師傅救你便是為了看到這般?還是說你這樣會讓你家死去的小娘子歡喜……”酒道人自言自語,直接捏開周乾嘴把粥一勺一勺往裡灌,有些溢位,有些則滑過喉管,周乾任其擺佈。
‘難不成該來些狠的?’酒道人猶豫半晌,終是下定決心,兩天了,再不把其弄醒,心就真的死了,心死了,大羅金仙也救不得他!
一摔瓷碗,一巴掌狠狠抽到周乾面上,響聲連稍遠處的祝飛二人都聽的清楚,右頰頓時青腫起來,怒罵道:“你就裝死!假死!你家小娘子為了你丟了魂魄,你師傅為了救你失了性命,你就逃!逃!逃!能逃到哪裡去!”
“別忘了!應小娘子的屍體還擺放在外,你別指望酒鬼我幫你掩埋,剛才湊近聞了聞,一股屍臭味!差點都把老道士燻得吐了!嘿嘿,想想,想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