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讀過的。”
空見辨識著路線上的各個小國,數息之後才點了點頭:“玄奘大師西行求法,歷經艱難險阻而不改初心,乃是和尚極為崇敬之高僧。按《大唐西域記》記載,便該是這條路線。”
馬璘又從長安往邏些畫了條線。然後延伸至北天竺,笑道:“當初玄奘大師西行求法,遠涉流沙歷經數年,其中的艱難困苦都寫在了《大唐西域記》一書之中了。其實從長安到佛誕之地,這是一條最近的路線,當時玄奘大師不能取此道,便是因為此道之上有羌人阻攔,由是隻能度過流沙遠涉西域。彼時隴右有吐谷渾阻斷道路。羌塘之上吐蕃已然成事,這一條大路不通。是以求法便不能走此近道。”
“然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吐谷渾滅國久矣,羌塘亦是我大唐囊中之物,白蘭、蘇毗、党項諸羌人部落好勇鬥狠,卻都已被我大唐滅族,徹底煙消雲散。羌塘上羌人已成強弩之末,無法和我大唐對抗。”
指了指北天竺的位置,馬璘笑道:“只要滅掉北天竺,自長安至佛誕之地便一路暢通!中原佛法興盛,根源卻在天竺。中原之高僧大德皆有去佛國求取佛法的宏願,卻少有人能夠成行。大唐若攻取北天竺,將佛誕之地拿在手中,打通這條道路之後,願意西行求佛法者皆可經此道前往,對於中土佛家而言,豈不是一件功德!”
空見默然許久,搖了搖頭道:“將軍所言,不過是強詞奪理!佛門子弟自是願去佛誕之地求取佛法,卻豈願佛誕之地遭受兵禍,豈忍天竺佛國血流成河!”
“呵呵!”馬璘冷笑一聲,看著空見道,“和尚,你口口聲聲說天竺佛國,某家問你,你可曾去過天竺?你可知天竺如今是何種狀況?”
空見搖頭道:“和尚雖久有去天竺求法之意,奈何至今沒有成行。關於佛誕之地,倒是聽蓮花生大師說過多次,不勝心嚮往之。”
“也就是說,你是不知道今日天竺之真實狀況了?”馬璘冷笑道。
空見低眉道:“蓮花生大師,非是打誑語之人。佛誕之地的樣子,應是大師說的樣子了。至於天竺別的地方,卻未曾問過大師,不過那天竺既是佛國,想來應是伽藍遍地了。”
“伽藍遍地!和尚,那天竺以往的確是伽藍遍地,至於現在麼,呵呵!”馬璘冷笑道,“今日天竺之狀況,絕非是你所能想象的。某家倒是剛好知道一些,不妨與你分說一番!”
空見點了點頭。
馬璘道:“某家不信佛法,卻也知道佛祖確實存在。佛家傳入中原,乃是晉時,並非是由天竺直接傳入中原,而是先傳入西域,後又經由西域傳入中原。”
“佛家出自天竺,彼時何等興盛,傳入中原之後逐漸傳播,真正興盛起來,卻是鳩摩羅什入中原譯經之後的事情了。”
“彼時西域皆是佛家信徒,中原佛門無法和西域相比。自鳩摩羅什譯經之後,中土佛門大大興盛,佛門在西域卻日漸式微,諸般胡教日漸侵逼,竟至到了今日之光景!”
“中土佛門源出西域,而如今你卻自中原遠涉流沙,發下願心要在西域弘揚佛法!想想鳩摩羅什之世,再看看今日之西域,空見,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麼?”
空見默然,點了點頭。
馬璘說的乃是事實,中土佛教乃是自西域傳入,如今他卻得去西域弘揚佛法,且是多年一無所成。龍興寺為龜茲大寺,然奉養龍興寺者只有龜茲漢民,其餘諸胡各有信仰,卻少有信奉佛祖者。他當初在長安城裡立下的宏圖大志,已經隨著時間消磨在西域的風沙之中了。
他畢竟是個聰明之人。這個時候也是隱隱明白了馬璘的意思。
馬璘看著空見,冷聲道:“西域靠近天竺,佛法卻衰弱至此!和尚亦是明白人,應該明白是何等原因了吧。”
空見抬起頭來,看著馬璘低聲道:“難道……難道佛法在天竺,已然衰弱了?”
馬璘點頭道:“沒有難道。正是如此!和尚,某家明白告訴你,那天竺早已不是佛國了!”
空見盯著馬璘,沒有說話。
馬璘冷笑道:“看在你為大唐立了大功的份上,某家今日才破例和你說這許多。西域佛法緣何衰弱?便是因天竺佛法衰弱之故!西域距離天竺不遠,若天竺依然是佛國,西域佛法何至於衰弱至此,竟至於需要和尚你遠涉流沙,去磧西弘揚佛法?”
空見坐在那裡。胸口劇烈的起伏。這個時候,他的情緒亦是極為激動。
“將軍,你不過是猜測之言,根本沒有證據。”
“呵呵!某家姑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