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這幾年東征西討,建立功業的同時殺人極多,這一點二人原本是極為不然的,認為這是小馬功業上的瑕疵,如今卻理解了馬璘的所作所為。
身在敵國之時,殺人本就是最好的自保手段,對敵人的仁慈,將會讓自己人留更多的血。
這次的事情……若是一開始就不留突厥人的老弱婦孺,也不至於被突厥人日日銜尾追殺,被動那麼久的時間。那樣的話,能活著回來的關中漢子,絕對要比現在的多得多。
“老雷,這次折損這麼多人,老實說,咱們兩個是有責任的。”
葡萄釀畢竟也是酒,喝得多了亦會醉人,南八醉眼朦朧,拍著桌子大聲感慨道:“要是一開始咱們就夠狠,就像小馬對大食人那般,又豈會折損這麼多人手!咱們……做錯了啊!”
雷萬春點了點頭,呵呵笑道:“錯了!真是錯了!錯了,那就得認!不過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多想了!死了的沒法活過來,咱們一同投軍,等到小馬帶著咱們一起殺過去幹他孃的,給死了的報仇也就是了!南八,到時候你可要多殺幾個!”
“正該如此!正該如此!”南霽雲拍著桌子大叫道。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
二人都不是糾結之人,現在後悔沒什麼用處,突厥人來襲擊西海城,以小馬的性子不可能忍下這口氣,反打過去那是必然的。到時候大軍平推過去,跟在大軍裡面多殺一些突厥人就是了。
更多的美酒下肚,眼花耳熱之際,兩人說話的聲音更加的大。說起這幾個月在沙漠中的苦戰,關中漢子們的英勇,講到激動處忍不住便拍案而起。酒樓裡的人本就很多,兩人的話漸漸就吸引了所有的人,不少人原本在酒樓一樓,此時也是走上樓來,聽二人大喊大叫。
身在敵境之時,每日裡都是繃著心神,此時驟然放鬆,倒是有些放浪形骸起來。對於二人而言,這亦是極罕見的事情。站在桌邊聽的人越來越多,二人卻都並不在意。
自突厥人襲擊西海城之後,安西軍已經對於城內加強了控制,很快便有人將這個訊息報告給了城內的最高機構西海鎮守使府。沒過多久,西海鎮守使張彪便帶著一群護衛來到了酒樓之外。
“那兩位壯士,還在樓上麼?”張彪問道。
店老闆是個康居胡人,官話極為利索,恭敬道:“還在樓上,將軍,小奴去請他們下來?”
“不用了,我自去請兩位壯士。”張彪擺了擺手,帶著護衛便上了二樓。
走到了酒樓之上,見裡面擠滿了人,圍著兩個長大的漢子。兩人之中一人已經伏在桌上,另一人醉眼朦朧,口齒已經極不利索,卻兀自在那裡大喊大叫。
張彪乃是新任的西海鎮守使,他主要的身份,乃是靜塞軍使。當初靜塞軍伏擊安祿山一戰後,靜塞軍為長安方面不容,他帶著殘餘靜塞軍到了捕喝,靜塞軍在這裡得到了重生。靜塞軍是磧西各軍之中,唯一一支以火繩槍為主要武器的軍隊,在擊敗圍攻西海城的突厥人一戰中立下大功,在這一戰後,方文字令他常駐西海城防備突厥人,撤換了原來的西海鎮守使,擢升他擔任西海鎮守使一職。
張彪亦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站在人群外圍聽了一會兒,也聽明白了兩人的身份,以及兩人做的事情。
已經醉倒的乃是南霽雲,正在口齒不清的說話的是雷萬春,這兩人都是長安城有名的遊俠兒,亦是馬大將軍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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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分兵
馬璘曾經是遊俠兒,這個磧西軍中人人皆知,南霽雲和雷萬春這時其實在磧西知道的人不多,不過張彪卻是知道二人的。
靜塞軍伏擊安祿山之後,馬璘曾經救過安祿山的性命,所以有一段時間裡,殘餘的靜塞軍是以馬璘為敵的,張彪曾派人去過長安城打聽馬璘的底細,那時就知道了馬璘和這兩人的交情,畢竟在長安坊間,知道這些往事的人還是不少的。
如今靜塞軍乃是馬璘的部下,張彪認出了這兩人,自然不敢對兩人無禮。
聽了那雷萬春說的話,張彪亦是極為震撼,沒想到這幾個月的時間,這兩人居然是在做這件事情。
“……那突厥狗賊剛到某家面前,某家只一刀,便將他連人帶馬劈成兩段!他見某家下了戰馬,本想來佔個便宜,他怎知某家乃是遊俠兒出身,最擅長的就是步戰功夫,哈哈……”
雷萬春說著,忽然一個趔趄,就歪倒在了桌上。人群中響起一陣嘆息之聲,兩人都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