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傷痕,看上去反而是更加的威風。原本清澈的眼眸,卻變得無比深邃。從他的目光裡面,再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仁杰,你真的會有異志麼?”
“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也定然不會客氣!”
……
封常清回到住處,立刻寫了一封奏章,命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長安。他自己則是帶著幾百名護衛,直接踏上了返回安西(龜茲)的路途。
怛羅斯之戰後安西軍精銳折損大半,高大將軍又被徵召入朝,綠洲諸國蠢蠢欲動,這些天來他馬不卸鞍在安西各地巡視,可以說是辛苦異常。
這次在於闐道上截住馬璘的信使,封常清也是極為僥倖。若是他呆在安西,馬璘的信使早就沿著于闐道前往長安了,那樣的話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高大將軍先是敗於大食,後又欺君罔上,這樣的罪名坐實了,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
現在馬璘帶著這麼多精銳返回,安西漢軍的力量再次壯大,四鎮的危機也算是化解了。這個時候,他才能夠安西返回龜茲,等待著新任安西節度使王正見的到來。
戰馬踏著殘存的冰雪,在絲路上疾馳而行。封常清回頭看了一眼疏勒城,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還真是老了!”封常清嘆了口氣。
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願意上馬車的。然而這一次,他終於是感覺無法支撐,只好捨棄了戰馬,登上了隊伍裡唯一的一輛馬車。
“叔父!”馬車上的少女見是封常清,連忙給他讓出了大半位置。
“乖侄女兒,這是馬璘送給叔父的,現在就送給你吧!”封常清直接歪倒在車底的虎皮之上,掏出一塊瑟瑟遞給少女,疲憊的閉上眼睛。
少女道:“我不要!去年父親擊破石國,家裡這種東西已經不少了。再說我若是想要,直接找馬仁杰要便是,他難道會不給我麼?哪裡用叔父你割愛。”
“那好吧。”封常清疲憊一笑,把那塊瑟瑟收入懷裡。
“我就知道,馬仁杰是不會死的。他那麼厲害,大食人怎麼可能殺死他?你看,他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還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少女說著,美麗的小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丫頭,你父親奉詔入朝,你卻留在安西不走,莫非是在等這馬仁杰?”封常清猛然睜開眼睛,看著少女道。
“叔父!”少女嗔道,小臉上現出一層緋色。
“看來還真是!丫頭,等到了安西,我就派人送你去長安找你父親。以後你不要再來安西了。”封常清默然片刻,苦笑一聲道。
“叔父,我不回去!”少女用力搖頭。
“丫頭,聽話!馬仁杰不過是一浪蕩子,年齡比你父親也小不了多少,快三十歲了還不肯娶正妻,在安西養了一堆胡人女子。他這樣的人絕非良配,你父親絕對不會同意的。”
“叔父,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就算是把我送回長安,我還會自己回來的。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女用力搖頭,看著封常清道,“馬璘這次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叔父你怎麼好像很不喜歡他?以前你對他的看法似乎還不錯啊!”
封常清默然不語,再次閉上眼睛。
不久之後,馬車內便有鼾聲響起。
……
鎮守使衙門之外,發放撫卹的事情依然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疏勒鎮漢軍士卒,戰死在怛羅斯川近一千五百人。每一位戰死者的家屬,都領到了屬於他們的一百五十緡錢。
這些財富,大部分人都選擇寄存在疏勒鎮府庫之中。這樣的結果,白孝德大人自然是極為滿意。
花了小半日功夫,所有的財富才發放完畢。領到撫卹的家屬們千恩萬謝,慢慢地離開了疏勒鎮。
“白大人這次可是要大賺一筆了啊。”杜環看著白孝德喜笑顏開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白孝德呵呵一笑,從懷裡拿過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塞到馬璘的手裡。
馬璘看了一下,點了點頭,把紙條直接撕碎。
願意分給自己三成的收益,白孝德倒也算是會做人。畢竟這一筆財富,說起來還是自己為疏勒鎮府庫帶來的。
白孝德雖然得到七成收益,可他畢竟要運作這些財富,動用人力物力也要消耗不少,收益分散出去後,最後能到手三成也不錯了。這等於說把這些財富帶來的收益和自己平分了,這個龜茲王族倒不算貪婪。
至於信譽,龜茲王族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信譽。白孝德也是胡人,對於信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