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這次的主力是你們。本將的精銳會為你們壓陣,遇到激烈的反抗會幫你們解決。”馬璘目光掃過殺氣騰騰的大軍,沉聲道。
“是,將軍!”咄曷和默啜同時應道。
這種拉仇恨的事情,馬璘並不打算讓安西軍涉足太深。一來讓粟特人出手,會徹底激化粟特人和波斯人之間的矛盾。二來這種事情固然痛快,卻為朝中大佬們所不喜。
為了自己主邊安西的大計,能少得罪大佬們就少得罪。再說這件事情本就是咄曷自己提出來的,這也是給粟特王面子。
昨日咄曷徵召來的颯秣建粟特人,都是祆教最瘋狂的信徒,對於波斯人和背棄了光明神的同族極為仇視。這樣的一股力量,完全就是洪水猛獸,一旦釋放出來,勢必造成無比巨大的傷害。
馬璘揮了揮手,大軍緩緩離開營地分散開來,如潮水一般湧向颯秣建城中的各個地方。
一座座宅邸被點燃,城內的波斯人開始哭叫起來。最狂熱的祆教教徒組成的粟特軍隊高呼著口號,對於波斯人舉起了屠刀。
至於安西軍的精銳,則是按照馬璘的軍令,在一旁監視著。除非遇到特別勇悍的波斯人,否則並不出手。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傷天和。能不沾手,儘量還是不要沾手。
等到朝陽完全升起之時,城市內的血腥之氣已經濃得化不開了。
越來越多的粟特人加入了對於波斯人和背叛光明神的同族的攻擊之中,暴力如同瘟疫一般傳染到整個城市。昔日裡和平相處的鄰居,今日卻是兇狠的拿起了屠刀。
這樣的局勢,已經是徹底的失控。安西軍基本上沒有怎麼出手,城內的波斯人和背棄光明神的粟特人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這個城市被大食人控制了二三十年,信奉光明神的粟特人依舊是佔據了多數。
被攻擊的人們在城市中徒勞的奔跑著,想要離開這罪惡的地方。不少人無助的跪在地上,開始祈求胡大的護佑。
殺紅了眼的祆教教徒瘋狂叫囂,手上拿著明晃晃的的刀子,見到祈禱的人便衝上去,瘋狂的進行攻擊。
有人想要逃出城市,然而所有能出城的位置都被安西軍牢牢封鎖。敢於靠近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是被箭雨釘死在地上。
這樣的場面,馬璘根本不願去看。
大唐要想徹底佔據河中,必須向河中進行大規模的移民。從這個角度來說,不管是粟特人還是波斯人,都是死得越多越好。
然而終究是從千年之後的文明社會里過來的,這樣的殺戮在道義上根本站不住腳,所以聞著越來越濃的血腥之氣,他的臉色並不算好。
為袍澤報仇是一回事,這般殺戮無辜又是一回事。
明知不可避免,可是他卻無法過自己那一關。
波斯人的哭叫聲慢慢沉寂下來,獲勝的粟特人開始瘋狂的歡呼。馬璘知道,颯秣建城中的殺戮算是結束了。
也許會有個別人漏網,不過絕對不會太多。今日的颯秣建,算是開了一個危險的先例。對於異教徒這般屠殺,不管是白衣大食還是黑衣大食都很少去做。
這件事情傳遞出去,大食各地的粟特人必然會遭到報復。而報復的結果,將會讓粟特人和波斯人這兩個同文同種的種族徹底決裂,這樣的仇恨,必定是不死不休。
殺戮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即便是作為始作俑者,馬璘也無法預料事情發展的方向。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會有更多的殺戮。
而眼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幫助咄曷和默啜製造更多的殺戮,為粟特人在康居都督府徹底佔據優勢出力。
……
咄曷騎著戰馬跑了過來,他的身體太過肥胖,那匹戰馬累的氣喘吁吁,幾乎要趴下了。
“馬璘將軍,小奴草擬了一紙《滅胡令》,準備傳檄河中各國共誅大食,將軍看看如何?”
馬璘和杜環聽了,對視一眼,臉上皆是現出古怪之色。
五胡亂華之時,冉閔發《滅胡令》,驅逐的主要物件便是羯族。昭武九姓本就是羯族一支,遷居康居便是與此有關。甚至可以說沒有冉閔的《滅胡令》,便沒有今日的昭武九姓。
這樣的歷史,馬璘和杜環都知道。如今作為康國國王的咄曷居然要釋出什麼《滅胡令》,這讓馬璘和杜環都感到極為怪異。
冉閔“立國三年,無月不戰”,可以說是一介武夫。《滅胡令》在漢人的歷史之上,卻是留下了極為深遠的影響。漢族讀書人哪個不知道這個事情,不過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