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當真是落到了朕的手裡,可謂是天意,呵呵!”
陳玄禮用力點頭,眼中殺意隱現,沉聲道:“陛下,長安城中信奉火祆之胡人不少,火祆寺廟也有幾所。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老臣願意帶兵去燒了這些淫祠,殺光那些信奉火祆的傢伙!”
“不可。”李隆基搖了搖頭。
“陛下,這些傢伙實在太可惡了。”陳玄禮連聲道。
李隆基長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朕為天可汗,便須相容幷包。馬仁杰李璟乃是邊將,如何殺人我可以不管,朕卻不能做這等事情。再說波斯寺的人已經被人一鍋端了,那些只是些尋常的信眾,哪裡能翻起什麼風浪來。”
“至於波斯寺在各地的殘餘,都有麗竟門在盯著。為了這件事情,連力士也離開長安城好幾趟了。眼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等到需要收網之時,力士自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玄禮點了點頭。
李隆基嘆息道:“說起來最可惜的還是顏真卿和高文遠兩位卿家,若非他們果斷髮動,朕依舊信任安祿山,今日之局面已是不可想象。”
“他們有功於社稷,乃是朕的忠臣。靜塞軍的兒郎們也是好樣兒的,如今朕已經知道真相,卻依然是隻能把他們當做叛逆。安祿山這等亂臣賊子,卻依然是配享太廟,子孫在長安城裡富貴度日。朕身為天子,有些事情卻是也無可奈何啊。”
陳玄禮默然,安祿山要造反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說出來,永遠隱瞞下去。人已經死了,事情便是蓋棺論定,不可能再去更改。
“玄禮,還有一件事情朕可以告訴你。靜塞軍的兒郎們不管生死,家人暗地裡都得到了一百五十緡錢的撫卹。如今那些活著的兒郎應該已經到了安西,到了馬仁杰的地盤之上。不用再繼續東躲西藏。”
陳玄禮點頭:“撫卹他們的。應該是馬仁杰吧。”
李隆基點頭。嘴角現出一絲笑意:“畢竟是馬少保之子,忠臣之後,馬仁杰此舉雖是不改遊俠兒習氣,卻是讓臣看到了他的忠心。”
陳玄禮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陛下,人心自古難測,安祿山便是先例。老臣說句不該說的話,你給馬仁杰的權力太大。已經是讓他無法自處。若陛下以馬仁杰為忠臣,便應稍削他的權力,這樣對他最好。”
李隆基呵呵一笑:“他在西邊開疆拓土,朕此時削他權力,立馬便是要引起議論,此事斷不可行。不過有了安祿山這件事情,朕自然會多留心一些。麗竟門已經分散到各處,遼東、安西、河中、羌塘都有他們的人手。”
“朕信任這些小傢伙們,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不過以朕看來,這些小傢伙們都是漢民。自然是不會出安祿山這等事情。安祿山並非是天生有反骨,又受朕厚恩多年。若不是被那些波斯奴引誘,未必也會心存不臣之心。”
陳玄禮點頭:“不管如何,既有前車之鑑,這等事情萬萬不可大意。”
李隆基笑著點頭,看了看天色道:“走吧,今日朝會之上,還要議論陳希烈的死後哀榮,還要繼續追查兇手。朕這麼大年齡了,還要在眾臣面前演下去,真是累啊。”
陳玄禮道:“陛下既已知道兇手是誰,京兆府自然就查不出兇手了。看來楊釗這黑鍋,還是要繼續背下去。”
李隆基點頭,笑道:“陳希烈已死,他自然就要成為左相了。他是朕的宰相,黑鍋他不背誰背?”
……
醴泉坊深處,一個尋常波斯商人的家。
大門緊閉,後院之中假山之間,走出了一個個人影,快速的進入房間之內。不久之後,房間內便擠滿了數十人。
“近百年的基業,就這樣毀掉了。”一位祆教薩滿打扮的年老波斯人一臉悲痛,連聲哀嘆道。
“不過是一座寺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為首的一位胖大薩滿冷笑道,“只要我們這些人在,我們的基業就還在。”
“五百萬緡錢給了狗皇帝,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又一位高瘦薩滿一臉的肉疼。
“將來聖火燃遍整個唐國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這五百萬緡錢根本不算什麼。”那胖大薩滿冷哼道,“麗竟門死灰復燃,追蹤我們很久了。范陽一帶的人都聯絡不上,想來狗皇帝已經知曉了一些事情。我們再在明面上活動,已經是很難了。這一次剛好是個機會,五百萬緡錢財富扔給狗皇帝,就讓他以為我們都死了。要不了幾年,我們就會東山再起,到了那時,你讓狗皇帝跪在面前給你磕頭也可以。”
“有那麼快麼?”一位聖女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