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袁洪烈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扭曲得很難看,只感覺肺裡撕心裂肺的疼,五指使勁抓緊胸口的肌肉,想用這點疼痛稍稍轉移一些內部的痛處,他訕訕一笑,上下不接下氣的道:“天魔琴果然厲害,可惜你現在還不能完全駕馭,你雖傷了我也傷了自己。”
婆婆看著緩緩站起身來的林奇,呵呵一笑:“你錯了,這場對決是你輸了!”
“多謝婆婆救命之恩。”婆婆彈奏《天魔音》之時,分出一點精力保護林奇不受琴音傷害,所以才收到琴音反噬,更重要的是這段時間林奇跟隨婆婆學習音律,儘管他對《天魔音》一無所知,但終究是懂一些琴音之道,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好好活著完全是因為婆婆暗中保護。
環繞四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爆炸過後的凹坑,劍堂的長老們大部分被《天魔音》震懾心魂而亡,他們死的死傷的傷,林奇身為天元宗弟子,心理不免一陣傷感。
“林奇,你可是天元宗弟子?”袁洪烈突然大聲一喊,體內頓時傳來一陣如刀絞般的痛苦,額頭溢位豆大的汗珠,這種傷勢已經有幾十年沒有經歷過了。
林奇一怔,急忙回答:“是。”
“你若真還當自己是天元宗弟子,那你就一劍把面前這位魔宗妖孽殺了。”袁洪烈言辭鑿鑿,咄咄相逼,威嚴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魔宗妖孽作孽多端,死不足惜。我知道你受了魔宗妖人的誘惑這才犯下錯事,不過,只要你肯一劍殺了她,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老翁甦醒過來,單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保護婆婆,但他也受到了《天魔音》的攻擊,精神受到強烈創傷,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眼下除了有一口氣在,連說話也要用盡吃奶的力氣才能發出聲來:“林少俠,唯心自問,婆婆待你如何?今日你若一劍殺了姑姑,就不會後悔自責?我二人是魔宗妖孽那又如何?難道僅憑藉這一點,你就要恩將仇報?”
“林奇,眼前這兩位魔宗妖孽早已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倘若你還想在天元宗生活下去,你就必須得拿起手中寶劍殺了他們,以此來證明你的清白,否則,天元宗將難以容你。日後,天下英雄都將視你為魔宗妖孽,普天之下再無你立足之地。”袁洪烈長嘆一聲,語氣有種看破紅塵的滄桑感:“成魔成嫌,全在你一念之間。”
“林少俠,你若殺了婆婆,可就等於害了數萬無辜者的生命。”老翁道。
二人的說辭,突然讓林奇的處境萬分尷尬,婆婆待他好如親人,最近一段日子的相處,更讓他有種找到了親人的感覺,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對婆婆下手。自己的天元宗弟子,袁洪烈既是長老又是長輩,若有違背就是不尊長者。最重要的是婆婆與孟前輩是魔宗之人,今日天賜良機,若是不將二人就地斬殺,將來怕是有口也難辨自己的清白,到底該如何是好,林奇真是左右不定,猶豫難決。
突聽老翁所言,林奇問道:“前輩此話何意?”
“婆婆手中握著數萬人的性命,你若將她刺死,那數萬人的性命也將嗚呼哀哉。”
“魔宗妖孽,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禍害晚輩,林奇,拿著你手中的寶劍殺了他。”
老翁輕哼一聲,他咬緊牙關,全身骨骼咯咯作響,拼盡所有力氣,眼底有仇恨與憤怒的火焰在瘋狂燃燒著,他突然撕裂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滿目瘡痍,如同下雨天的泥巴路,到處坑坑窪窪,完全呈死灰色,沒有半點生機,左半邊臉完全凹陷下去,那裡的肉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樣。這一刻他的聲音也變了,從老者變成了一箇中氣十足的中年男人。
“袁洪烈,這張臉你可認識?”
袁洪烈被嚇了一跳,顫音道:“原來你沒死。”
“林少俠,他口口聲聲說我是魔宗妖孽,你讓他摸著良心的問自己,他身上究竟揹負多少人的血債,又做了多少十惡不赦的事情?”因為仇恨與憤怒讓他變得慷慨激昂,讓他有了力氣去揭露袁洪烈年輕時候種下的惡果,一雙眼睛也因為憤怒而變成血紅色。
說著說著,前輩哈哈一笑:“你天元宗自稱是名門正派,卻暗算偷襲,十二堂主誰又不是殺身成仁的大奸大惡之徒?”
不等他說完,林奇突然插嘴道:“婆婆,前輩,袁堂主,天元宗與魔宗之間的是非曲直,在下實在不知,說一句良心話,我既不想傷了對我如親人般好的婆婆,又不願與天元宗對立,晚輩真的是心亂如麻,不知如何取捨。婆婆,請你說句話,為晚輩指點迷津。”
一直不曾開口的婆婆,終於說話了:“剛剛一戰,勢必會引來天元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