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沒事吧?”就在趙老族長坐在大堂裡的來回踱步的時候,一個年約十四五歲,面容清秀、氣質優雅、身材高挑的女子走進來,有點撒嬌地說。
在趙老族長考慮問題的時候,沒人敢輕易打擾他,因為老族長喜歡靜,這個時候敢進門的人不多,而敢進門又不用提前敲門的,也只有趙老族長的女兒,趙敏。
一看到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趙老族長展顏一笑,輕輕摸了一下趙敏的頭,有些寵溺地說:“都是大姑娘了,還是喜歡一驚一咋的,毛毛糙糙,看有哪個人敢娶你。”
趙老族長當年也是風流人物,或許說這趙氏一族就是在他手中發展壯大的,三妻四妾自然不會少,紅顏知己更是數不勝數,可惜人丁稀簿,現在年近花甲之年,膝下才得一女,自然視之如珠如寶,那可是千頃田上的一顆獨苗,而趙敏自小聰穎、漂亮,有時說話行事,隱隱有自己年輕時的風采,於是趙老族長對她也就更寵了。
“爹”趙敏一跺腳,有些不悅地地說:“你又取笑女兒了。”
看到女兒如小兒般作態,趙老族長呵呵一笑,然後關切地問道:“敏兒,找爹什麼事?是不要又要想出去玩?爹先說了,不準!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子人家,更是危險,你哪也不用去,就給我乖乖呆在家裡,要吃什麼、要玩什麼,就是讓管家給你置辦就好。”
“不是,爹,女兒是聽說爹心情不好,特地來看看的。”趙敏說完,有些好奇地說:“爹,到底怎麼回事?剛才看到你皺著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女兒也不是外人,趙老族長也不隱瞞,女兒自小聰慧,有時也有獨特的見解,聞言有些苦笑地說:“去年後金越過遼東防線,直取京城,兵臨城下,對我大明造成很大的影響,不僅皇上龍顏大怒,就是對百姓的禍害也很大,這不,剛剛退兵,就籌備著找回顏面,行軍打仗、鞏固防線,這些都需要錢銀,戶部也是被皇上和追著要錢文臣武將逼得快要瘋了,竟然下令大明百姓一下子交全年的稅賦,此外還要加徵遼餉,那新到的縣令昨天公開宜稱要減輕百姓的負擔,從縣中殷實之家籌借錢糧,還要把官田用作抵押,借錢借糧,這不,剛剛接到訊息,我們趙家村是他的第一站,大約半個時時辰就出發了,估計最多再過半個時辰,這個縣令就要到我趙家村籌款,你說爹能不心煩嗎?”
趙餘慶自覺自己夠低調的了,沒想到還是讓這個新任縣令給瞄上了。
雖說趙氏一族在這裡隱居,但不代表趙餘慶對對面的事不聞不問,相反,趙氏一族一直有自己的情報來源,就像陸皓山一出門,準備到趙家村來拜訪,還沒有到這邊已經知道了,情報不僅準確,傳遞的速度也非常流暢、快捷。
“爹,你不是經常教導我們要行善積德嗎,江油縣連續三年失收,現在青春不接,強行徵稅老百姓肯定拿不出,沒想到這個縣令倒有幾分盡責,肯替百姓操勞,這是好事,也能照顧到縣令大人的面子,就是給些錢糧,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趙敏有些不以為然地說。
說完,趙敏補充道:“至於那官田抵押,女兒看也不是什麼壞事,江油現在剩下的官田都是四大慈善機構名下的善田,這些田都是土地肥沃、取水方便的上好水田,要是抵押給我們,請人耕種,也是一件利大於害的事,俗話說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依女兒看,亂世的糧食比黃金還金貴,再說我們族裡也有閒散的青壯,正好把他們派去管理,不至於遊蕩滋事,可以說一舉兩得。”
趙老族長苦笑著搖搖頭說:“敏兒,你看得很準,但是你想得還不夠全面。”
“敏兒願聽爹爹的訓導。”趙敏是一個好學之人,馬上虛心請教。
“越是荒年災年,就越是容易發家致富,火中取粟是冒險之道;而乘人之危、趁火打劫才是壯大之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這是天理迴圈之道,據為父所知,縣裡的大商巨賈、鄉紳財主都磨拳擦掌,準備利用這災年好好大幹一番,多吃下一些田地,田地才是我們根,可是陸縣令下令戶房暗中禁止土地買賣,那些官田是好,可打它主意的人太多了,沒必要成靶心,以我們趙氏一族的家底,也看不上這點小便宜,再說開價也是一個問題,賠了暗吃虧,賺了名氣也不好,還不如不做”
趙老族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至於募捐,也是一件辣手的事,捐得少了,傳出去名聲不好說,捐得多了,就是我們不在乎,可是其它富富會怎麼看?他們好意思捐少嗎,到時被迫捐多了,還不是怨在我們頭上,說我們好出風頭,連累他們們也得多出血,這個陸縣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