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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朱家拿一張張的廢紙換百姓手中真金白銀,變相搶掠民財,也許百姓今天賣牛得了幾張寶鈔,可是再些日子那些寶鈔只能買一隻雞了,至於發了多少寶鈔,估計當權者都沒統計過,反正要錢了就印,一印再印,反正紙不費多少錢,而墨也不貴,好像要多少就有多少一樣。

大明寶鈔利用得最狠就是永樂帝,他成功謀取帝位後,可以說取得極為輝煌的成就,如削藩、下西洋、修永樂大典、疏浚大運河、設立奴兒干都司、五徵漠北、八十萬大軍徵安南、遷都北京等,雖說經濟有所發展,不過不足以應付龐大的開支,靠的就是大量發行寶鈔來進行,透支民財、透支大明王朝的信用,老百姓苦不堪言,令人扼腕的是,老朱家的人,那是一代不如一代,喜歡玩蟋蟀的、喜歡做木工的、眷戀乳母的,竟然還有做皇帝三十年不上朝的,可以說什麼樣都有。

地方官也不含糊,俸祿太少,貪汙成風,苛捐雜稅多如牛毛,淋尖踢斛、火耗、油耗等,大撈特撈,鄉紳地主,也時刻剝削老百姓,以至交給國家的是小頭,落到各級官員中的才是大頭,有時地方,那火耗比正稅還要高,此外,那個攤派在頭上的遼餉,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一來二去,老百姓的負擔,能不大嗎?

這是陸皓山和張雲輝一起搖頭的原因。

“一次收了全年的稅賦,還得連遼餉也一起收,我江油縣的百姓多務農為主,沒什麼副業,也就沒有額外的收入,大人,不是下官張口妄言,只怕,只怕不好徵收啊,本地衙役都是本地人,鄉里鄉親,總不能真把他們往死裡逼吧,大人,你是江油五萬多百姓的父母官,他們就指著大人替他們作主呢。”張雲輝還不肯放棄,全縣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負責的稅賦的,真出了事,那得被人指著脊樑骨罵的。

陸皓山有些為難地說:“張主簿,並非本官刻簿,不善待百姓,只是聖命難違,現在大明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只怕這由不得我們解釋,再說這是皇上的意旨,我們這些小人物只能奉命行事,若不然,只怕我們都承受不起皇上的雷霆震怒。”

說完,陸皓山有些些擔心地說:“張主簿,本官知道你是江油本地人,為官多年,對江油的情況瞭如指掌,對於朝廷委派的任務,你有幾分把握?”

“大人,若是昔日,風調雨順,下官還有幾分把握,可惜天公不作美,連年失收,老百姓都已經是經勒緊褲帶過日子,別說全年稅賦,就是半年的稅賦都困難之極,何況還要攤派遼餉,實在是拿不出來,這也是下官找大人商議的原因,不誇張地說,強行收徵,只怕會鬧出亂子來,下官懇請大人上書,可否緩上一緩,讓江油的鄉親父老有半分喘息之機。”

張雲輝說得聲色並茂,就差給陸皓山跪下了。

“不是本官不憐惜百姓,只是,只是本官人微言輕,這釋出命令是戶部,戶部也是按皇上的旨意辦事,只怕這事就是向上官求情也無濟於事。”陸皓山有些為難地說。

都說到這份上了,這縣令大人還是沒有鬆口,看來是要按命令列事了,張雲輝嘆息一聲說:“唉,只望老百姓能熬過這一關,希望千別不要出什麼亂子。”

陸皓山在廳內踱著步,憂色忡忡,過了好一會,這才低沉地說:“張主簿,事關民生,可否縣衙作保,讓縣中財殷實者先行墊上,待到收割夏糧時再還上,你看此事可行嗎?”

“不行”張雲輝很快就否決,搖了搖頭說:“大人,這裡沒外人,下官跟你說過實話吧,這些鄉紳財主都是想趁亂吃下百姓手中那一點田地,即使縣衙願意作保,也難從他們手中籌得半點錢糧,即使軟硬兼施,讓他們先拿出錢銀,只怕,只怕那利息不會低,到時百姓還貸不起,那田地還是落入那些鄉紳大戶手中。”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當日在花田村,那李向財也是把溪水全截了,意圖讓花田村絕收,這樣一來,那花田村的大半田地就會落入他手中,也就是這樣,陸老爹跑去和李向財拼命,結果被李向財打死,為了替他報仇,陸皓山才會流亡至此,沒想到,遠在千里的之遙的江油縣,也會出現的這樣的情況。

國家危在旦夕,老百姓水深火熱,可是這些士子大夫,這些享用特權計程車子大夫則是隻顧著內鬥、打自己的小算盤,陸皓山算是見識到了,難怪明朝一直走下坡,有國才有家,這些人卻是本末倒置,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陸皓山明白,張雲輝的擔憂的源由,要是老百姓的田地都被鄉紳地主兼併,到時那些土地搖身一變,變成免稅賦的田地,這樣一來,那稅賦就更難收起來,到時老百姓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