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千戶一年的俸祿不過幾十兩,加上各種油水、剋扣,估計有個二三百兩的收入,一年三千兩頂天了,自己一下子送上十萬兩,相當於這個小千戶幾十年的收入,可是這個陸千戶竟然不動心,就是一個再加價的機會也不給自己,分明是想用自己頸上的人頭來升官發財。
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個沒什麼好說,再說老回回早就做好了掉腦袋的準備。
可是老回回心有不甘、憋悶,在義軍中老回回算是智勇雙全的人物,在對抗官兵時取得過不少勝利,這些勝利也奠定老回回在義軍中的地位,但是這一次老回回感到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自從被偷襲燒了軍糧後,自己就一直處於下風,無論怎麼出招,對方都能從容化解,自己從沒討過半分便宜。
雖說四周都沒有官兵的蹤跡,但是老回回感覺到。狡猾的官兵就躲在暗處,伺機給自己致命的一擊。
“豁牙子,現在我們還有多少糧食?”老回回突然開口問道。
“最多不超過三天,還要省著吃。”豁牙子小聲地說:“很多人都吃不起飯,前幾天就有人挖草根啃樹皮了。”
糧食大部分被燒,剩下的糧食無論怎麼省,每天都在消耗,進山後官兵又偷襲了幾次,每次都損失不少,老回回空有大批的金銀財貨。可是這些東西卻買不了糧食、也不能當飯吃,前天有人拿兩錠五十兩的黃金,從龍營兄弟手裡買了一個窩窩頭。
一百兩一個窩窩頭,還是黃金呢,傳出去能把人嚇死,從這裡可以看到糧食緊缺到什麼程度。
“現在我們在什麼地方?”
豁牙子楞了一下,奇怪老回回的思想跳躍得這麼快,不過很快說道:“大哥,這是是磐口山。快到武安了。”
快到武安了,老回回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到武安,自己的處境就會好很多。可以拜祭義兄黃金梁,也可以從相識的義軍手裡借糧,老回回自認以自己的人脈和交際,可以解決這次糧食危機。只要綬過這口氣,隊伍很快就能狀大起來,而武安山勢複雜。是四戰之地,有足夠的迂迴空間。
只要找到盟友,合力把後面那股川軍吃下也不費什麼事,前提是,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擺脫後面的追兵。
老回回點點頭,眼珠子開始骨碌骨碌地轉起來,思如電轉起來,過了一會,老回回把身邊的侍衛都支出去,身邊只有豁牙子一個人時說:“豁牙子,我們自那夜被偷襲後,處處失利,被官兵打得暈頭轉腦,若是猜得不錯,我們隊伍裡混進了官兵的細作,有可能這細作還不止一個,而是很多個。”
“啪”的一聲,豁牙子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臉深以為然地說:“沒錯,大哥,這事我早就想說了,只是一時找不到證據,你想我們無論跑到哪裡,有什麼行動,官兵好像都未卜先知,不是細作還有誰?不過我暗中調查了很久,都沒查出哪個是反骨的,要不然早就把他給殺了。”
你這大咧咧的性子也想查出細作?老回回樂了,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以免打擊自家兄弟的積極性,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說:“細作的事暫時先放一下,我們得考慮一下後路了。”
豁牙子的性子是大咧咧,但是這不代表他的智商低,一聽就知老回回心中有計劃了,不由壓低聲音問道:“大哥,我們要怎麼做?”
老回回一臉決絕地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是時候抽身了。”
現在隊伍中沒了糧食,後面還有裝備精銳的官兵暗中尾隨,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再這樣下去,那得硬生生被拖死,與其被拖死,還不如抽身出去,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留住性命,總有東山再起之日。
不用問,老回回說的抽身,就是利用那些婦孺老少作為誘餌,吸引官兵的注意,然後自己就帶領著心腹悄悄的離開,也就是金蟬脫殼之法。
“大哥,那我們帶上誰?”豁牙子小聲地問道。
“現在也沒查出哪個是官兵的細作,要是把他們帶在身邊就是一個禍患”老回回咬著牙說:“只有咱們絕對信得過的人才帶,其它的,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能拋棄的都拋棄了,反正現在手上的口糧也不多,養不活那麼多張嘴。
“明白了,大哥。”豁牙子沒了以往大咧咧的性格,一臉凝重地說。
老回回對一起出生入死的豁牙子還是很信任的,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密語幾句,豁牙子連連點頭,很快,豁牙子就出去按老回回的命令列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