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柏眼睛閃了一閃,想到段易書的清高風骨,似乎也該在他身旁配這樣兩個俊俏的人,若是配了那猥瑣的男人,替他做這些,莫說他心裡怎麼想,就連自己都覺著太不般配。
因便伸手一攔,對一隻腳踏出門外的齊鵬道:「成,便是他們兩個了,你和鴇母說一聲兒。」然後又對那兩個小倌兒道:「從此後便改了名字,你叫清風,你叫明月,現在趕緊穿上衣服,隨著齊鵬去挑東西吧,若是遺漏了—樣,別怪爺將你們退回這裡,到那時,是昇是死我可不管。」
清風明月忙答應了,穿好衣裳,一顧不上腰肢痠軟腿腳無力,就跟著齊鵬走了出去。
這裡齊柏來到走廊上,漠然看著樓下穿梭往來的人群,一雙眼中深邃如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不過這副形容若是讓他那些狐朋狗友看到,指不定要驚訝成什麼樣子。
第三章
入冬了,天氣漸漸寒冷起來。
明親王府有事連續許多天沒有再叫段易書過去,這頻率慢慢冷了下來,倒是一件好事,尤其今日段易書早起就覺著有些著涼,到店裡喝了一碗薑湯,兀自覺得有些同重腳輕。
天上下著雪珠兒,來店裡的客人也少,所以掌櫃的便讓段易書靠著火爐坐著歇著,一邊與兩三個夥計天南地北的閒聊著。
正聊得高興,只見門簾一挑,掌櫃的一看見進來的人,心中就咯噔一下,忙迎上來道:「齊管家?可是王爺又要做袍子?上次兩件狐皮大氅不甚滿意嗎?」
齊鵬拍了拍身上的微雪,不耐煩道:「少廢話,狐皮大氅不錯,這回是要做兩身羽緞披風,冬日裡沒什麼事兒,進宮次數多些,自然要多備幾身衣裳。」說完眼睛往段易書那裡一溜:「怎麼?今兒身子不舒服?」
「是,段先生晨起就有些傷風,管家您看,是不是通融通融,今兒就別讓他出去了,頂風冒雪的,只怕是傷風又要加重一些。」
掌櫃的客氣和齊鵬打著商量,卻見他臉上難得的泛起同情之色,搖頭道:「唉!他也是可憐。」
掌櫃的還以為這次有門兒,正要謝他,卻聽他話鋒一轉道:「不過王爺的命令,誰敢違背?一旦惹怒了王爺,就是金文侯府,也未必護得了他吧?帶病去趟王府,總比數九寒天的因為沒了活計而受凍受餓好,你說是不是?」
掌櫃的笑容僵在臉上,只因為段易書驕傲,所以金文侯除了能給他一份工作外,所有饋贈他盡皆不要:一是清高,二則也是怕為金文侯府惹了那些王公貴族的記恨,以至於到現在,這大才子還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如果真的不能再在這裁縫綢緞鋪子裡幹下去。掌櫃的簡直不敢想他們母子要怎麼過冬。
正不知該怎么辦好,就見火爐旁的段易書站起身,勉強打起精神,輕聲道:「掌櫃的不必為難,我去就是了。」說完便走到櫃檯前,取出量身工具,對齊鵬道:「走吧。」
齊鵬又嘆了口氣,轉身出門,卻見掌櫃的走上來,把自己早晨穿的一件黑色大氅給段易書披上,囑咐道:「天氣不好,早些回來。」
段易書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總是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摸摸額頭,還好剛才出了些汗,這會兒燒似乎退了,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撐到回來吧。來到王府,地上的小雪已經積了一層,齊鵬這一次卻沒帶段易書去書房,而是來到了後院。
「齊管家,這是王府的後院吧?我一介處男,怎好擅入?」段易書叫住齊鵬,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暗道莫非齊柏幾次三番羞辱我還覺得不夠,要設什麼圈套給我鑽,必然要我身敗名裂鋃鐺入獄才成嗎?
齊鵬看到他臉上的戒備,心中也替他唏噓,暗道你這時候便是有了戒心又有什麼用?難道王爺還會放過你?
他又不是傻子,齊柏去回雁樓,買了那麼多道具,甚至買了兩個頭牌小倌回來,卻從不近他們的身子,滿府裡的小廝男僕也沒見他對誰露出親熱喜歡之態,反而只是日日看著書房裡段易書當日的字畫發呆,如此一來,不要說齊鵬這個八面玲瓏的管家了,就是傻子,前後一聯想,心中也該有譜。
想一想,齊柏這些日子對這件事還真是上心,之所以沒有叫段易書過府,是因為這幾天他蒐羅了許多男春宮和那些記載著龍陽之術的邪書來看。
也所以,今日齊柏叫齊鵬去裁縫鋪喊段易書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王爺這是要動手了。
「是段大人來了嗎?讓他進來。」
站在廊下,忽然聽見從某間房裡傳來的齊柏的聲音,齊鵬便微笑道:「公子不必戒備,今日天寒,王爺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