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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部分

與李茂討價還價的資本,在條件沒有得到滿足前基本是指望不上的。河中、河東之地今年遭遇旱災,自顧不暇也是指望不上的。唯一能指望的是終南山以南地區,襄陽、金商、山南西道和江陵一帶。舊日關東大亂,河洛道路不通,南方財賦也曾由此道運抵關中。只是該條糧道多旱路,運力有限且消耗極大,故不常用。

扼守關中通往南方的是武關,武關現在還在神策軍的手中,李茂令史憲忠領軍向南奪取武關,以方便南方糧草輸入關中。

當然即使武關能順利拿下,南糧北運也不會輕鬆,除去人為因素干擾,單單運糧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維持龐大的長安糧草供應自是壓力非凡,何況還有各鎮近十萬駐軍?

攻取武關還算順利,李瀍東狩洛陽後,關中神策軍瞬間崩潰:一部潰散;一部追隨皇帝去了洛陽,爹不親孃不愛,漂在洛陽城;一部歸順了大秦皇帝裴仁勇;還有一部堅守本職,人數並不多,且因首腦機關癱瘓,茫然不知所措。

史憲忠以李茂的名義招攬武關守將,討價還價用去了兩天時間,第三天開關接納幽州軍入駐。武關即通,李茂遣李德裕往金商、山南、襄陽、江陵等地商議輸運糧草入關中。

又遣謝彪往洛陽面見李瀍,請定關中和戰方略。

李瀍被李全忠、劉悟挾持著到了洛陽,得東都留守呂榮鼎力相助,暫時安頓下來,隨行官員約百人,內侍不足百人,嬪妃只王才人一人,親近官員只有突吐成驊一個。

放眼望去,滿目淒涼,至無人處,李瀍偷偷地哭了兩回,倒是王才人勸他暫時忍耐,言李茂已出兵關中,裴仁勇但稍有智商也不敢破罐子破摔,長安會平安無事,四宮太后會安然無恙,大唐可以度過此劫。

此刻李茂來請示和戰方略,李瀍無言以對,他不是沒有主張,而是深知自己的主張不過是個屁,放出去也沒人會聽。

這時節,韓弘也抱病來到了洛陽,隨行宣武軍約萬人,屯於城南,李全忠和劉悟雖然一百個不樂意也只能暫時忍耐,韓弘有兵、有糧,有地盤,可不是個隨意能揉捏的主。

何進滔、史憲忠、王智興也遣使者到洛陽侍奉撫皇帝,盡孝心是假順便分一杯羹是真。三家都有少量軍隊在洛陽,作戰不行,搗亂卻足夠。李、劉、韓只得讓三家使者坐了末席。

李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臣,文臣呂榮,內宦突吐成驊。呂榮坐了多年冷板凳,若說心裡對皇帝沒有看法那是假的,他的忠誠是有的,熱忱卻是打了個折扣減了半。再者皇帝丟棄了根本之地,孤身來到洛陽,又在三大強勢諸侯的挾持下,呂榮縱然有心也沒這個膽,他的這個東都留守權力有限,兵馬更是少的可憐。

而在李瀍來說,他對這位東都留守也並不十分信任,只是無人可用而暫時用之。

追隨他來到洛陽的神策軍也有萬人,只是互不統屬,又無一個能鎮壓三軍的人物,故而一盤散沙,難免為李、劉、韓三人所輕視。

李茂遣使來問關中和戰,身為皇帝,李瀍卻插不上嘴,李、劉、韓三人又各懷鬼胎,久議不決。李瀍心中苦惱無人可訴,深夜又哭了一場,驚醒了侍奉在身邊的王才人。

王才人,邯鄲舞姬出身,養母過世,流落在長安,與李瀍一見鍾情,自此傾心追隨,無論起落都能不離不棄,甚得李瀍之心。因出身卑微,在後宮只有才人名分,但卻萬千寵愛在一身,此番李瀍被李全忠劫持,倉皇逃出長安,四宮太后尚且顧不上,卻把王才人帶在了身邊。

也有一種說法是,王才人是舞姬出身,身子骨強健,能騎馬,換上一身男裝跟著皇帝想去哪便去哪,這就不是一般的嬪妃所能比擬的。

王才人無聲而起,打來水,服侍李瀍洗了臉,喝了定神茶,這才勸道:“世道艱難,大家更需保重身體。”李瀍聞言再次落淚:“大唐江山要毀在朕的手裡了,朕就是亡國之君,將來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於九泉之下?”

王才人挺直腰身,撐住皇帝健碩的身軀,柔聲勸道:“李太師已出兵關中,長安旦夕可下,朱克融將軍何必再滯留關中?倒不如調他來洛陽護駕。”

李瀍大驚,雙手抓住王才人的肩,奮力地搖晃著,又一把攬入懷中,驚喜地叫道:“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意如,你真是上天賜予朕的寶物啊。”

李瀍赤腳下床,召來突吐成驊,就在廊下附耳叮囑了幾句,突吐成驊道宣告白,一路小跑出了宮。二日李、劉、韓三人正在政事堂與呂榮和天平、魏博、武寧三鎮使者商議軍國大事,李瀍忽然到了門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