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火煉,就拿它當試金石,看看你李逢吉是真金還是頑鐵。”
李恆離開延英殿後先去打了場球,打到一半覺得沒甚意思,便又去西禁苑射獵,折騰的累了便去西禁苑內新起的浴堂殿洗浴,忽然來了興致,傳詔讓靜怡師太前來演說佛法。
靜怡師太俗姓郭,單名一個“韌”字。憲宗皇帝因為服食了妖道柳泌的丹藥暴卒,宮裡的道士算是倒了血黴,一個個不論高低貴賤統統被趕了出去,靜怡師太是佛門弟子,自然不受牽連,反而因為道家的失寵,她行情更加見長。
王守澄明白李恆召見靜怡師太的真實用意,這個妖尼,佛法是一點瞧不出,一身的騷肉卻是迎風十八里都能聞的到,便是他這個無根之人,有時候也被她撩的心慌臉紅,難怪父子兩位皇帝都對她萬般著迷呢。
王守澄站在浴堂殿前,憑欄而望,一時看到靜怡師太的法駕到了宮臺下,眉頭一皺,卻想:來的倒快,遮莫昨晚又留在宮裡沒走?
他攔住報訊的小宦官,說:“師太不是外人,只管請進來便是。”
打發小宦官去了,王守澄走進浴堂殿,李恆已經從水裡上來,正一絲不掛地盤膝坐在龍床上,由幾個小宦官捏肩敲背。王守澄笑出滿臉的褶子,連忙搶過去,笑道:“大家試試老臣的手段,老臣這手段是在徐州跟一位世外高人學的,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明吶。”
王守澄說著擠開幾個小宦官,站到了李恆的身後,因嫌手中奏摺礙事,順道就放在了龍床上,正是李恆觸手可及的地方。
王守澄的按摩手段不算差,但也不及他吹噓的那麼好。李恆嘿了一聲,順手拿起王守澄放在龍床上的那本蕭俛草擬的詔書,眉頭不覺皺了起來,他平生最懶得看這些東西,十句中有八句是套話廢話,明明一句話能說完的事,非得繞個半天。
王守澄見李恆拿起了蕭俛草擬的詔書而靜怡師太還沒到,便故意問道:“大家覺得老臣這手段如何?”李恆懶洋洋地答道:“狗屁的世外高人,便是真有你也沒心思去學,你們這些監軍使在地方作威作福,快活似神仙,從來只有別人伺候你們,哪有你們伺候別人的。”
說完開啟奏章,剛只看了一眼,忽聽得一聲咳嗽,抬頭一看,卻是一個媚眼生花的嬌豔尼姑正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衝著他笑呢,李恆的骨頭頓時酥了,叫道:“你們都起開,朕要聽大師演說佛法啦。”
王守澄一面往外驅趕宮人,一面故作為難地說:“蕭相公的這奏章……”
李恆把奏章往他手裡一塞:“去去去,你身為樞密使就不能為朕分點憂愁嗎,這個東西你斟酌著辦。”
王守澄等的就是這句話,躬身接了奏章,連忙隨著眾人退了出去。
他人還沒出殿門就聽得身後一陣大笑,斜目望去,李恆已然將靜怡師太撲倒在龍床上,為她褪去僧袍,共參大歡喜佛法呢。
第590章 火燒天使
王守澄最終一字不易地準了蕭俛擬就的詔書,選了飛龍副使周弘為使者,帶著詔書一路去了恆州。
王昱在節度使府大堂外聽了宣旨,伏地顫抖,連說有罪,周弘見自己把一個十來歲的小兒嚇得渾身哆嗦,難免覺得有些滑稽。想那數萬成德的驕兵悍將,連朝廷都無法收服,又怎會真的向一個黃口小兒卑躬屈膝?
果然他的眼睛剛剛移開就看到了一束刺人心寒的目光,那道目光來自一個叫王承蘇的人,他雖跪在王昱的身後,卻無疑是成德的真正主人。
看得出王承蘇對自己並不恭敬,周弘忽然恨上了這個不識相的傢伙,即便是在長安城,自己這個飛龍副使也是響噹噹的一個人物,那些個尚書、侍郎、大將軍、將軍見了自己還要賠個笑臉,你一個小小的外鎮牙將竟敢不買自己的賬。
周憋了一肚子氣,代天詢問王昱時的語氣不覺加重了幾分,駭的十歲小兒滿頭是汗,幾乎暈厥過去,再偷眼看王承蘇,臉氣的通紅,但礙於人多也不敢發作。
周弘心裡稍稍好受了一些,你跟我橫,我就給你點眼色看看,今天是罵你主子,這叫敲山震虎,你再不識相,我就直接指著你的臉罵,叫你沒臉,一個在被朝廷罵沒臉的人,看你怎麼在藩鎮混?
自當眾抖了威風以後,周弘發現王承蘇對自己的態度忽然變得恭敬起來,紅臉變成了笑臉,腰桿也不像自己剛到恆州時挺的那麼筆直,略略有些彎曲。在盛大的接風宴上,王承蘇甚至還主動要求劍舞一場以助興。
周弘心裡好笑,這個賤骨頭,老孃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當我是吃素的。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