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無家可歸的喪家犬,什麼歹毒的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留著這樣的人在身邊,終歸不是福氣。
信發出去半個月,就有了回信,王昱拜謝李茂的提醒,希望開春之後當與李茂會獵於深州郊外。
因為王昱的這封信,李茂決心耐心等待,六萬大軍暫時不回駐地,屯駐在瀛莫兩州,苦苦煎熬了一個冬天。
開春後,成德境內多地缺糧,米價飛漲,饑民四起,漸次,軍中供應也出現了問題,王昱與王庭湊會商,請其移軍深州就食。
王承蘇自盡後,原先歸附他的將領,同情他的將領,非但沒有如王庭湊期望的那樣站到王昱的對立面上去,為王承蘇鳴冤叫屈,乃至舉兵反抗,反而如萬流歸海,紛紛向王昱表達忠心,要求繼續為王氏江山效忠。
尤其是屯駐在恆州城外的原本為王承蘇控制的精銳牙軍,也紛紛投靠了王昱。王昱此刻也顯示出了明主應有的風範,對過去的事既往不咎,只要宣誓忠於王家,一律重用。
他重用盧楨控制了恆州城,重用方闖為大將,控制了恆州之外的精銳牙軍。迅速對王庭湊形成了壓倒性優勢。
形勢已經對王庭湊十分不利,此刻動手,他沒有任何勝算,恆州城高池深,重兵駐守,王昱又佔著正統之名,主人之尊,自己拿什麼跟他拼?更致命的是瀛莫被李茂奪佔後,自己便失去了糧草來源。
早前以出鎮作戰的名義從朝廷度支處還能騙得一些糧草,長慶朝開始後,朝中幾位短視的宰相一改裴度、李絳的做法,以成德境內安定,無需用兵為由,聲稱不願再做冤大頭,竟斷了他的糧草供應,現在他的糧草供應全靠王昱賙濟,他如今翅膀硬了,一旦斷了糧草供應,自己將立即陷入困頓。
王昱肯定也是看到了這一點,這才老實不客氣地向他下了逐客令。
深州北接瀛莫,西北接義武鎮,東連橫海鎮,西南、正南都是成德的腹心地帶,四戰之地,怎麼駐守?但若不去深州,眼下就有滅頂之災。牙城裡的王昱只怕已經在磨刀霍霍,就等著向他動手呢。
王庭湊現在已經後悔自己不該幫著王昱除掉王承蘇,自己完全錯估了形勢,什麼雙雄並立,其實是錯的,恆州根本就是三國鼎立,只是王昱這小子善於偽裝,迷惑了自己。
他本來是三國中最弱的一方,卻因為自己的“聰明”和“好意”,幫著他變成了最強大的一方,力量佔絕對壓倒優勢的一方!
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地方,王庭湊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深州雖然是險地,到底還有翻盤的機會,且去深州避避鋒銳,再從長計議。
他派人給王昱送了封信,感謝成德的盛情,聲稱自己到了深州後即和幽州李太尉商議,爭取早日拿回瀛莫,離開成德。
王昱遣使赴軍營慰問,帶去糧米、牛羊肉和酒,但他自己並不出面,亦不請王庭湊來城裡坐坐。
王庭湊當著使者的面感謝王昱的好意,心裡卻隱隱發冷:自己真是瞎了狗眼,竟一直輕視他是個孩子,殊不知這個孩子只稍稍露了一小手,就讓自己這個老江湖栽了大跟頭。
酒宴散去,送走使者,王庭湊忽然覺得煩悶無比,自己這一場辛苦到底為了什麼,丟掉好好的瀛莫兩州跑到恆州來,卻被王承蘇和王昱叔侄兩個輪番耍弄,弄到最後,只能苦哈哈的離開。深州不是久居之地,一旦王昱和李茂談好了條件,聯手夾擊自己,自己縱有三頭六臂也難逃一劫。
李茂現在不想河北出現變亂,這種事難保他幹不出來,至於王昱,那個小魔王巴不得自己早死,只要李茂肯他豈能不願意,如此,自己將來的路又在哪裡。
春寒料峭,王庭湊在寒風裡醒了會兒酒,噴出一口濁氣,他決定召集部將,商議一下搬遷事宜,家窮,瓶瓶罐罐的都是錢,任由下面那幫人去做,非得光著屁股去深州,到時候吃沒得吃,喝沒得喝,那才有好戲看呢。
王庭湊正要動身,忽然心腹來報,有人求見,王庭湊哪有心思見客,正要回絕,卻看到那張拜帖不覺心裡一震,連忙說:“請請請,快請。”
來客一男一女,都是老熟人,男的還是他本家,王桂,女的叫衣巧,都是大風檔的後起之秀,或者說是新大風檔的掌門人。
王庭湊大禮相見,呼人上茶擺宴,衣巧冷笑道:“我們千里迢迢來此,不是為一碗茶,一餐飯,我們是要和王大夫談一筆買賣的。”
王庭湊笑了笑,屏退左右,看了眼王桂,卻問衣巧:“兩位是來幫我殺王昱的?”
衣巧笑道:“怪了,王大夫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