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咳嗽了一聲,對朱婉兒說:“蘭兒古道熱心,不惜力氣,這是好的,但為人好逞能,有時做事也難免毛躁。齊嫣還小,又有兩個孩子要照料,丁丁柔弱,也不頂事,蘇櫻倒是頂事,卻又太奸猾,只想做好人,眾姐妹中也只有蘭兒和你能管事,你為人大度不計較,我看她想當頭你就讓她當吧,髒活累活得罪人的活都讓她一個人去幹,讓她過過癮,受受累,誰讓她自己愛逞能呢。”
朱婉兒白了李茂一眼,小暴脾氣上來了:“你囉嗦了一堆,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幾時要跟她爭當這個頭了?兩位夫人和芩娘、小茹姐,我們只有敬重的份兒,其下蘭兒、我、齊嫣、蘇櫻、丁丁,順序是你自己排的,誰大誰小早就定下的,她們都能遵守,偏我不能?”
李茂笑道:“瞧這小暴脾氣,呵呵。”忙又轉向蘭兒:“婉兒脾氣倔,性子烈,卻天生一副古道俠義心腸,為人光明磊落,是個地地道道的大好人。人說一個籬笆三根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你這個女漢子也要有個人幫,就讓婉兒幫你,遇事多跟她商量,遇到不決之事,若事不急可以問問蘇櫻,蘇櫻腦子好使,就是太奸猾,你們一定要抓住她,別讓她又滑了,自然事情若急,你就自己拿主意,諒必她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你意下如何。”
蘭兒寒著臉道:“你說什麼就什麼,我敢說個不字嗎?”
蘇櫻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李茂喝道:“沒事你傻笑什麼,不許笑。”
蘇卿掩住嘴,眸子裡仍含著笑。
李茂交代完畢,又把胡斯錦、韓真知兩個喚進來,吩咐道:“我走後,你兩個聽從五娘、六孃的招呼,她們的話就是軍令,要不折不扣地執行。”
二人領命,李茂起身離去。
蘭兒見蘇櫻用扇子掩著嘴,兩條眉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便在她飽滿的胸脯上戳了一指,埋怨道:“就數你最精,什麼得罪人的話都不說,你說你究竟在笑什麼。”
蘇櫻親熱地挽著蘭兒的胳膊說:“我笑你們倆今個都著了他的道。”
蘭兒道:“著了什麼道兒,你說清楚。”
朱婉兒道:“別問她,這人最壞了,什麼都藏在心裡,盡看我們笑話,你我平日雖常拌嘴,卻也沒到紅臉打架的地步吧,你瞧瞧他今天說的,彷彿你我水火不容,一山難容二虎,需要他從中調解才能各安其分,這不是小瞧人嗎?”蘭兒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便咬牙切齒道:“真是的,平白無故的冤枉人,我找他去。”
見蘇櫻又在那笑,便挑起她的下巴,問:“美人,你又笑什麼。”
蘇櫻止住笑,道:“我勸你別去了,他雖然手段讓人不恥,用心還是好的,怕他走後蘭兒姐姐和婉兒姐姐不對付,故意把話挑開,這樣你們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爭了。”
朱婉兒冷笑道:“他是把外面那一套用到我們身上了,算了,別去了,我們加在一起也鬥不過他。”
薛丁丁也勸蘭兒別去了:“這兩天為了出兵的事,他也夠煩的了。”
蘭兒滿不在乎道:“十一鎮軍馬加上左右神策打一個淄青,能有什麼麻煩的。我看他就是藉故躲著我們姐妹,他想清靜,我偏不讓他清靜。”
蘇櫻撲哧一聲又笑了,蘭兒當頭鑿了她一指。
齊嫣道:“郎君出門在外,咱們幫不上什麼忙,還是看好家園,不扯後腿了吧。我以為這件事就算了,蘭兒姐姐和婉兒姐姐情同姐妹,也不是他三言兩語能挑撥的了的。”
薛丁丁拉了拉齊嫣的手:“齊嫣姐姐說的在理,還是別煩他了。”
蘇櫻扯緊蘭兒的手臂,笑勸道:“罷了,罷了,咱們各自守好門戶,聽從蘭兒姐姐和婉兒姐姐的號令,不給他拖後腿,也算是幫他的大忙了。”
勸到這,蘭兒也不好再說什麼,眾人一時散了。
蘇櫻臨走時,暗暗捏了蘭兒一把,丟了個朦朧的眼神,蘭兒心裡罵了聲小浪蹄子,卻也不得不佩服蘇櫻的機敏,竟然就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思。
目送著眾人散去,蘭兒一轉身,還是藉故去了李茂的書房。
石空正和馬雄安在門外角落裡站著說話,見蘭兒過來,二人上前見了禮,馬雄安便告辭了,他從遼東趕來領受機宜,事情完了,還要趕回去。
蘭兒朝門內瞟了一眼,見石空豎起一根手指在搖,便問:“在開會。”
石空道:“找人談話,快結束了,我這就給你安排?”
蘭兒訕訕道:“忙我就不去了,也沒什麼正經事。”說沒事卻不走,東拉西扯的跟石空聊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