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把馬韁丟給另個寒面子將,口中說道:“戒嚴禁的是百姓,怎麼自家人也禁,這是戒嚴還是有人意圖謀反?”
這話說的很重,兩個子將都不敢接,軍院下達戒嚴令是很詭異,既未說緣由,也沒有升廳宣佈,軍令直接下達各營,士卒就上街執行戒嚴了。循例戒嚴禁民而不禁官,但這份戒嚴令上卻說任何人不得在街上走動,命令,將士是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心裡卻直犯嘀咕。
李茂無心跟他們囉嗦,直奔軍院中堂,這裡是軍使處理日常公務的值房,於化隆不在,尹牧也不在,副使趙和德就該坐在這充當傀儡,可是李茂沒有看到趙傀儡,坐在中堂理事的是副將郞賓。
郞賓抬頭見李茂闖進來,吃了一驚,目視兩個隨行子將。李茂道:“是我自己闖進來的,我只想問問郎副將,下發戒嚴令為何不通報城局,戒嚴令管的是民,還是管的官?”
郞賓冷笑了一聲,低頭處理公牘,連頭也不抬,李茂飛起一腳踢翻了公案,文牘雪花般地亂飛。郞賓大驚後退,左右衛士齊刷刷拔刀。李茂目不斜視,公然不拒。正僵持時,尚何來喝了聲住手,健步從外走了進來,他沒有披甲,只穿了身便裝袍服,手中轉著兩枚溜光的核桃,與他同行的刀牌都頭陳陽碧壓了壓手,示意左右衛士收去弓刀。
尚何來拍了拍李茂的肩,笑道:“此次戒嚴只為排演,以應對非常變故,你養傷在家,故而沒有及時通報你,錯在兄長我,老弟不要介意。”李茂緩了口氣道:“戒嚴令用於非常時期,意在禁錮民眾,不使其隨意走動,若無城局參與,驚擾民眾不安,反倒失其本意,郎副將發的令籤連我都拿不到,搞什麼名堂嘛?”
戒嚴後不給李茂及城局令籤是馬軍子將董何的主意,郞賓躺著中箭,心頭悶著一股火,偏偏又不能說,只氣的哼哼。
董何辯解道:“此番戒嚴是預作排演,城局使臥床養病,故而未曾知會。”
李茂道:“我身體已無大礙,是否讓城局將吏也跟著排演排演?”董何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尚何來哈哈一笑,對郞賓說:“即刻傳令,城局的弟兄一律放行。”又跟李茂商議道:“城局的弟兄去各坊安民,坊門、城門及街道仍由軍院巡邏,不過是排演嘛,就不要計較那麼清了。”李茂道:“這也使得,不過城防營仍要履行巡街之責。”尚何來道:“那是自然,排演嘛,哈哈,就要弄的像那麼回事。”
目的已經達到,李茂告辭離去。他一轉身,尚何來滿臉的笑容霎時全無,手中的核桃捏的咯咯作響。董何趁機道:“這個人心壞了,我看留不得。”尚何來道:“他是老文的救命恩人,這個時候除掉他,不妥當。”
一直沒說話的前廳旗牌趙靜野哼了一聲道:“城防營在馬和東、陳蘭手裡,他手中無一兵一卒能弄出什麼花樣?且容他再蹦躂幾天。”
此去軍院,李茂雖然達到了目的,卻也有一個遺憾,就是沒能見到趙和德,他的計劃是需要趙和德來配合的。因為這個緣故,李茂不得不冒險去見文書丞,他騎馬直奔文宅,渾然不顧身字尾著的尾巴,正大光明地從文宅正門入內。
城局和軍料院公務往來甚密,李茂來找文書丞有的是理由,但這個節骨眼上他來見文書丞,仍舊讓文書丞吃了一大驚,但人已到了家裡,文書丞不敢再說什麼,他幾次向李茂使眼色,想單獨跟他說句話,李茂卻大大咧咧的似乎沒看見。
文書丞的身邊有尚何來的眼線,這點李茂心知肚明,為了文書丞的安全,他拒絕跟文書丞私下相會。只是如此一來,許多話就要繞著說,好在二人相交已久,早有默契,一炷香的功夫後,公事談完,李茂要說的話文書丞也明白了。
摩岢神通透過馮布預設好的秘密通道安全出了城,為了掩護他的離去,青墨開始在城裡招搖起來,上午送了車新鮮蔬菜給監軍院判官,下午又把韓四一家送出城去,天剛擦黑又去城外拎了幾條鮮魚進城,入夜又到豐大坊喝酒,渾然沒把戒嚴令放在心上。負責跟蹤他計程車卒被他鬧的昏頭轉向,漸漸的也就鬆弛下來。
青墨抓住時機在豐大坊找出地溝的入口,用錢砸的那戶人家被迫跟他合作。
青墨給監軍院給周弘送了一車新鮮蔬菜後,周弘派他的乾兒子給李茂回贈了一盒點心,順趟帶了一個口信,周弘告訴李茂據從鄆州監軍院得到的確切訊息,尹牧已經被天使帶回長安,於化隆已經被李師古軟禁,鐵定是沒可能再回孤山鎮了。於化隆出任淄青平盧軍節度副使後,原副使李振可外放為曹、濮、兗招討使,統轄三州軍隊,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