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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笑。李茂的毛頓時炸了起來。

透過無窗的土洞往裡看,昏暗的燈光下,一條壯漢身下壓著個女人,壯漢快活地扭腰擺臀,拼殺正酣,女人嚶嚶嗚嗚,淚流滿面。壯漢的兩個同伴,一個幫忙壓住女人的手,另一個則忙著解衣候補。

李茂冷笑了一聲,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作惡都這麼整齊劃一。他是一個平凡的人,無力阻止世間所有的醜惡,但只要力所能及,他願意為此捨命一博。李茂躍身而入,遊走到解衣候補的漢子身後,伸手捂住他的嘴,雙臂一錯,咔嚓一聲脆響,候補者無聲倒下。

匕首不在身邊,徒手一樣殺人,李茂一肘擊碎作惡者的頸椎,飛腳將幫兇踹翻在地,不等他起身,膝蓋已經撞碎他的心臟。第一次徒手殺人,李茂絲毫沒有手軟,有的只是莫名的興奮。

警惕地掃量了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李茂回身將呆若木雞的女人從土炕上扯起,扯過一張麻布片給他裹上,拉著她的手腕說:“跟我走。”

女人受驚過度,難以動身,李茂遂將她扛在肩頭,趁著夜色溜出了小山村。

來到一座人跡罕至的山澗,二人汗透,眼前是一汪清水,李茂放下女人,喘著粗氣說道:“這裡安全了,歇歇腳再走。”

說過就跳到了水裡,捧水澆臉,冰涼的泉水驅散了熱氣,也讓李茂冷靜了下來,他回身望向那女子,招呼道:“夜裡山路難走,等天明再走不遲。”

女人出神地望著水裡的李茂,似乎並沒有聽到,半晌,她扯掉麻布,露出一身潔白的胴體,對李茂說:“家族慘遭滅門,血海深仇,不能不報,你若助我去神京鳴冤,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我都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女人說的斬釘截鐵,說的咬牙切齒。

李茂上前撿起麻布片給她裹上,說道:“等脫險後,我設法送你去長安。”又道:“既然要報仇,就更該照顧好自己,留得有用身,才有一雪沉冤的機會。”

女子呆呆地望著李茂,終於一行清淚滾了下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女人名叫米春娘,是曹州刺史米如龍長子米休承同父異母的胞妹,嫁營州司戶朱克堅為妻,而她兄長米休承娶的也是營州朱家的女兒。這年六月十五日是米如龍五十歲壽誕,米春娘由營州前來道賀,剛到曹州不過半個月就遭逢了這場鉅變。

據米春娘說,兩日前曹州司法參軍汪洵請米如龍過府飲宴,米如龍飲宴歸來突然嘔血不止,不到天明便一命歸西。米如龍一死,州軍大將梁成棟即發動兵變,誣陷說米如龍貪暴不仁,聚眾謀反。亂兵闖入刺史府砍殺米休承,大肆誅戮米家子孫。

米如龍在曹州實行無為而治,深得百姓之心,在僚屬中也甚有威望,司戶參軍令狐忠珍和參軍熊成如捨身忘死護送米夫人及諸子離開,梁成棟與領叛軍一路追殺不止。米如龍次子米休莫半道被殺,三子米休功失足溺水而亡。

米春娘因為有朱家家將護衛,這才得以脫身,激戰中四名家將三死一傷,被逼入深山,梁成棟緊追不捨。昨日黃昏他二人行蹤暴露,最後一名家將戰敗被殺,她本人亦被俘虜,本也難逃一刀,危急時刻她報出營州朱氏之名,聲言丈夫是手握重兵的大將,這才唬住追兵,暫逃一命。

追兵將她帶到小山村與同伴回合,那個同伴是個有見識的人,深知留著她的性命終究是個禍害,建議一刀殺了乾淨,只是貪戀她的美貌,預備凌辱之後再殺人滅口。

得知原委,李茂勸道:“事涉淄青節度使,憑你一人去長安只恐無濟於事,何不回營州與你丈夫商議個萬全之策?”

米春娘聞言冷笑道:“不過是李師道看中了我嫂子的美貌,假借他侄兒的名義來強佔她,強佔不得,才動手謀害。我那嫂嫂不過是朱家一個庶出的女兒,他們怎肯因此與淄青李氏兄弟作對?倒不如拼了一死去長安告御狀。”

又出言譏諷道:“觀你殺人何等利索,做事為何如此拖泥帶水。”

李茂大慚。米春娘久在深閨不諳政事,自然不懂得即便是到了長安告御狀,皇帝也管不了淄青的事,何況此事撲朔迷離,即便他有本事管只怕也管不請。

但這些話李茂不忍對她說,不說她尚且有個念想,說了只怕也如朱夫人一般絕望自盡。

在山谷裡躲了一夜,二日黎明,望見一個入山採藥的山民,李茂上前問路,彼此言語不通,費了半天勁才說上話,詢問出山的道路,那山民瞄了眼米春娘,咧嘴只笑不肯搭話,李茂取出五枚銅錢遞去,他接了,這才指著東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