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是啊,得安個家,男人成家才有定性。”
說話時,人已健步出了大殿,高沐和李長山貼身相隨,門口兩個牙將次之,李茂、薛英雄、嚴紈和隨身甲士又次之。
從內堂沿著一條遊廊向北,穿過一道角門,後面是一條東西向的空巷,出角門時一名牙將塞給了李茂一塊銅牌,又指了指自己的腰帶,示意讓他掛上。配上這枚銅牌後,一路上雖然招致無數警惕的目光,卻是暢行無阻。
沿著寬敞空闊的巷子向東走到頭,折轉向北行不多遠,是一座精巧的門樓,門樓前的衛卒與前堂略有不同,每個人的臂上都扎著一條紅絲絛。見李師古到,衛卒開啟大門,只放高沐和李長山進,其餘人等一律攔下。趁著這功夫,李茂左右張望了一眼,發覺這道東西走向的空巷比內堂後的那條要長的多,南側一溜全是青磚黑瓦的高牆,北側留出三道門,門與門之間相隔約一百五十步,眼前的這座門只是東面的側門,正門的門樓要高大軒敞的多。
李茂猜測門內應該是節度使府的內宅,住著李師古的女眷,除高沐、李長山這樣的心腹親信外人不得入內。
第153章 午後不打獵
這條巷子光禿禿的,一眼望去除了磚牆就是瓦片和青石條,在陽光的炙烤下熱浪襲人。嚴紈擦了把脖子上的汗,甩了甩手,望了眼李茂,目光一滑而過,臉頰上的肥肉顫抖了一下,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從李師古今天對李茂和薛英雄的態度判斷,嚴紈推斷不久二人間的位置將有微妙的變化,都押衙是軍府大總管不假,但手中實權大小卻要看節度使的信任有多少。
鄆州近郊有座橋建了還不到三年就被一場大風吹倒,這已淪為街頭巷尾的大笑話,而主持建造這座橋的正是薛英雄。嚴紈心裡好笑,堂堂的都押衙,眼皮子怎麼就那麼淺,一座破橋能有什麼搞頭,竟然也不放過,還鬧出了這麼大的笑話,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
薛英雄也是滿臉的油汗,心裡更像是支開了一口油鍋,滾熱的油煎澆的他五臟六腑糜爛一片,李師古當著李茂的面把公文摔在他面前,這意味著什麼?
想到在牢裡的薛世芬,薛英雄更是心驚肉跳,熱汗珠子從脖子上簌簌滾落,心裡卻是冒著颼颼涼氣,內外冰火兩重天,著實熬煞了人。
李茂是吃慣了苦的,雖然被烤的像屁股著了火,卻還能忍受,他望了眼左右衛士,一個個如鐵打銅鑄,任汗透衣袍卻是一動不動,他心裡不禁暗生欽佩。淄青能與河北三鎮其名,父子相傳五十餘年,靠的豈不正是這些虎狼之士?
半柱香的功夫後,在一群臂扎紅絲絛的甲士的衛護下李師古健步走出大門,他換了身輕便寬鬆的袍服,手挽著一張雕花弓,戴著一頂麥秸扎的草帽,高沐和李長山也換了便裝,李長山揹著一張巨弓,高沐手裡卻提著一杆鐵叉,他的打扮也很有意思,竟然在腰間圍了一張虎皮裙。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追過去,尚未到正門李師古一行已經上馬離去。
薛英雄連叫:馬,備馬,快備馬。待外宅衛士將馬牽來,早已不見李師古等人的蹤影。從節度使府到城外小松林約有十五里路,午後大街上空無一人,一行人從出兵專用的東北角門出城,順著城牆向東,狂追了一段路後終於看到李師古等人揚起的黃塵。
李師古雖然生在貴胄之家,自幼讀書習武卻是十分刻苦,弓馬嫻熟,箭法出眾,隨行高沐和李長山亦都精通馬術。反觀嚴紈、薛英雄等人自居高位後,養尊處優,身體日漸發福,弓馬技藝日漸荒疏,這一通狂追之後,一個個呼呼喘個不停,黃塵刮在臉上被汗水和成了泥漿,又被他二人左一把右一把地一通亂抹,眨眼間都變成了花貓臉。
李茂的馬術本是馬馬虎虎,自出任孤山鎮鎮扼使後,拜了名師刻苦學習,此刻已有脫胎換骨的變化,若不是顧惜薛英雄和嚴紈的顏面,他早絕塵而去了。
進了小松林,管莊飛奔過來接應,眾人拿溼毛巾胡亂擦了把臉,趕忙換馬取弓向林子裡奔去,那邊早已響起了衛士們驅逐林間禽獸的喲呵聲。
李茂拿的是一張上等的軍弓,弓是好弓,李茂的箭法卻有些差強人意,站立射箭還算馬馬虎虎,在馬上發箭,中與不中在天意不在技藝。
好在沒人強求他能射中什麼獵物,他現在的任務是把獵物轟起後,向李師古面前驅趕,以便淄青大帥有機會一顯身手。
三年的太平歲月,讓林中禽獸警惕性有所降低,逃生保命的技藝也較先前生疏,加之如此炎熱的午後,大批禽獸還沒搞懂出了什麼狀況就葬身在淄青帥的箭下,李師古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