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做人的稜角磨平了後再配給有功人員。
教化院是營田副使李方的創意,凡犯人妻女被籍沒後,按年齡、相貌、技藝、性格分成類別,或安置工坊做工,或變賣,或充營妓,或配將吏,或轉賣海外,或用於撒花。
家破人亡,帶給人的衝擊是巨大的,許多人不能適應命運的變遷,而易產生極端思想,自殺和殺人的惡性事件時有發生,這樣的人到哪都是禍害。
淄青的賤奴戶籍都落在營田幕府下設的各州營田所,理論上說營田幕府(所)就是這些賤奴的孃家,嫁出去的女兒暴戾成性,惹下禍端,孃家人不免也受牽連,李方創設教化院以磨去他她們的戾氣,“磨掉三層皮,換掉一顆心,滌清罪孽,重新做人。”
如此內外歡悅,豈非功德無量?
教化院創辦後廣受歡迎,深得好評,犯人家眷必經教化院教化後方能配用成為定製,任何人更該不得。
得知李師古將朱婉兒賞給了李茂,李方特地將教化院院長裴讓叫來,當面交代他要好好關照朱婉兒,一定要讓這個小女子脫胎換骨,讓李茂感恩戴德。
裴讓心領神會,回去後就交代屬下好好關照朱婉兒,因此當李茂派人去接朱婉兒時就被軟釘子頂了回去,規矩在那擺著,人家教化院是按規矩辦事,李茂也無可奈何,只得私下託人給教化院長裴讓送些好處,讓他私下關照一二。
青州營田所現由文書丞主持,名下有二十處田莊,擁有的田畝數在青州僅次於王家。李茂沒直接去位於臨淄縣境內的一處田莊,文書丞得到訊息早一步在界橋等候,臨淄縣縣令侯勇得到訊息,也帶著僚屬趕來迎候。青州歷來被視為王家的後院,地方官員若不依附王家便做不長久,因此在淄青官場上流傳著“方家兒子,李家臣,汪家兄弟,王家奴”的說法。
意思是想在方家地頭上做官只能給他家當兒子,老子待兒子伸手能打,張嘴能罵,但也護犢子,兒子待老子要恭敬孝順。在李家地盤上做官便是君主和臣子的關係,君主施仁義,臣子獻忠勇。汪家待人最厚道,凡進家門者皆兄弟也,手足情深,禍福與共。惟有王家待人最刻薄,想在青州做官,除了與他家為奴並無生路。
第174章 偷偷摸摸去幹事
李茂在地方呆過,深知為地方官的不易,對侯勇等人便多了幾份同情和理解。他知道侯勇是奉王家之命來監視他的,因此和文書丞說話時,並不避諱侯勇在場。他直言不諱地跟文書丞和侯勇說要好好安頓朱三的家人,至於原因卻隻字不提,這是他居上位者的權力。許多事不必講的太明白,留給餘地讓下面猜去吧。
公事辦完,文書丞請李茂去青州,李茂婉拒了,侯勇要盡地主之誼,李茂沒有拒絕,高高興興地去了臨淄縣,走馬觀花地看了城中的名勝古蹟,參加了臨淄縣舉辦的盛大接風洗塵宴。飲宴到一更天才散,賓主十分盡興,侯勇大醉,李茂佯裝大醉,耍酒瘋大呼要妓女,待營妓趕到卻又呼呼大睡,青墨打賞了盛裝趕來的妓女,打發了前來奉承的地方官員,和摩岢神通一起扶李茂回驛站迎賓館休息,李茂一進賓館的房間,酒便全醒了,他擺上茶水等侯文書丞的到來。
到三更二刻,文書丞披著斗篷從後門進入。
一見面文書丞便打趣道:“茂華兄,這算什麼,老友見個面還要偷偷摸摸。”
李茂道:“做賊的招搖過市,做事的卻要偷偷摸摸,這就是青州。”
文書丞收斂笑容,沉重地問道:“上面要對誰下手,營田系還是王家?”
李茂道:“王家剛剛敲打過,這回是營田系。”
文書丞吐了口氣,幽幽道:“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這塊黑幕後頭太髒太爛。”
糾察官地位雖低,卻手握重權,若只盯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是瀆職,故此李茂在了結了小松林刺殺案後便把目光移向了積弊甚深的營田系統。淄青的營田本有軍營和民營兩種,李納執政後合併為一。操作模式是選定一塊無主荒地先實現軍墾,挖掘溝渠,修築道路,建築村寨,三年五載後生地變成熟地,便招募流民接手,待時機成熟或租或賣,化公為私。
淄青營田鼎盛時可供給十萬大軍六成軍糧,並有大量糧料運銷河北,換取重要的戰備物資。正因為利益太重,營田系統一直被李家子弟把持,到李納執政晚期,營田系統已變成營州李氏南宗齊州房的禁臠,便是節度使李納也無權過多幹涉。
李師古接掌帥位時年方十五,當日忠於長安的藩鎮陳重兵在外,青州王家興風作浪,牙軍方家首鼠兩端,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