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9部分

李茂道:“錢不是問題,我身上現就帶著五千貫的銀櫃提單。只是由京官外放地方官,不覺得有些吃虧嗎?”

蘇景道:“我的恩師,與高郢不睦,而今高郢為宰相,恩師恐其報復,自請外放。他老人家這一走,我們的日子哪還能好過?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是一個解脫。”

蘇景當年入京後,得到禮部郎中崔真直賞識,被視作是崔真直的門人,崔真直與御史中丞杜黃裳關係默契,蘇景在御史臺的日子很好過,而今崔真直自貶出京,杜黃裳坐了冷板凳,其徒子徒孫的日子便日漸艱難起來,蘇景有這個想法李茂能夠理解。

喝了口茶,李茂勸道:“京中盛傳兩宮身體欠安,京中或有大事發生,崔郎中與高郢不過是政見之爭,二人並無私人仇怨。崔郎中而今已在地方,他身為宰相而對政敵的門生窮追猛打,只恐為天下人恥笑。我聞他與翰林學士韋執誼關係甚好。明日韋執誼邀我去飲宴,料必高郢也去,屆時你隨我一道前去,當面向他服個軟,我想宰相肚裡能撐船,未必非跟你過不去。”

蘇景搖搖手道:“恩師待我恩重如山,我豈能忘恩負義,另投他門?”又道:“茂華,你要記住,為人最不可無信,無信則不立。”

李茂笑道:“只是服個軟,還扯不到改換門庭,大變在即,踏空一步,只恐悔恨終身。”

蘇景知道李茂訊息靈通,驚道:“你是說……”他目視窗外,卻不敢細問。李茂點點頭道:“絕非空穴來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蘇景琢磨了一下,咬咬牙道:“也罷,就聽你的。”又壓低了聲音道:“我聞韋執誼與王叔私交不錯,王叔以棋藝得**於皇太子,將來太子登基,王叔必得重用,他資歷尚淺,難以出任宰相,多半會引韋執誼在前朝為其張目,這位韋學士行情看漲啊。”

李茂道:“大唐的宰相長則一兩年,少則數十天,多是不長命的,即便有好行情,也萬不可在他身上下大注。譬如崔郎中,當年風頭之勁,都以為他能出任宰相,結果卻是自貶出京,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這話引動了蘇景的感慨,他嘆道:“宦海沉浮熬人老啊,昔日我初到長安,也是一腔報復,可你看如今的我,竟也如奸猾的商人,時時處處都算計起來。”

李茂笑道:“官商本一家。官是在朝的商,商是在野的官,高官巨賈,只一念之隔。”蘇景笑道:“你這個判斷我不同意,官就是官,商就是商,二者豈可混作一談。”

李茂不想就這個話題深入討論,便打個哈哈道:“官場就是一口大醬缸,任誰進來,都別想清白出去。這是丈人教導我的。”

蘇景哈哈大笑,同樣的話蘇振不止在他耳邊搗鼓過一遍,以前聽著就煩,現在聽來卻覺得十分親切。

說到蘇振,蘇景想到了蘇卿,一時尷尬起來,揹著妹妹,帶妹夫來逛ji館,C選C書C網xuanCshuC。C雖說什麼都沒做,可若是傳到蘇卿的耳朵裡,以她的小暴脾氣,定要跟自己鬧個一二三四五。

李茂也想到了蘇卿,心裡頓生一股愧疚,忙與蘇景約了二日見面的時間,又將那張五千貫的提單交給蘇景。蘇景在長安花錢如流水,成武縣的供應常常接濟不上,錢是人的膽,手中沒錢,做什麼都沒有底氣。

二日上午,蘇景隨李茂來到韋執誼府中。韋執誼,京兆人,京兆韋氏是大唐有數的名門望族,歷代人才輩出。韋執誼自幼聰慧過人,進士出身,二十歲入翰林院,為翰林學士。現居吏部郎中,兼翰林院學士。

翰林學士,官名。學士始設於南北朝,唐初常以名儒學士起草詔令而無名號。玄宗時,於翰林院之外別建學士院,選有學的朝官充任翰林學士入值內廷,批答表疏,應和章,隨時宣召撰擬字。

肅代以後,時事多艱,翰林學士成為皇帝最親近的顧問兼秘書官,經常值宿禁中,承命撰草任免將外、冊立太子、宣佈征伐或大赦等重要告,有“內相”之稱。

其加“知制誥”銜者即等於暫代中書舍人,因之,充學士者經中書舍人,往往即能升任宰相。

正是看中韋執誼的大好前景,淄青進奏院每逢年節都有重禮奉獻,韋執誼初任要職,囊中羞澀,正是用錢之際,對淄青上奏院的貢納,一向是來者不拒。

李茂是他的財神爺,韋學士並不以對方官職卑微而輕視,見面之後待之若上賓。李茂引蘇景相見,希望韋執誼能在高郢面前替蘇景美言兩句,韋執誼笑道:“高、崔二公不和乃政見之爭,其用心都是為了朝廷社稷,並無私人恩怨,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