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口。
楊奇懶洋洋的正要把這份文書丟下,忽然被幾個名字吸引住,公文上註明新任崖州司戶李茂等四人出獄後不久全部失蹤,有目擊者稱看到四人進了這家洗新館,或與這宗兇殺案有關。
“或與此事有關。”楊奇開懷大笑,點著案上的這份公文,對書史和掌固說:“這是什麼意思呢,到底有沒有關係?”書史們轟然大笑,有人道:“或者有,或者無,不把話說死,自詡高明,其實是說了一堆屁話。”
楊奇搖搖頭,道:“李茂與我有舊,遭奸人陷害被貶出京,如今又是下落不明,我不能坐視不理。吩咐下去:各關口津渡,要嚴加盤查,一旦發現與此案相關的人和事,立即報我知道,任何人不得隱瞞,不得耽擱。”
眾人領命。
交代了這件事後,楊奇伸了個懶腰,問左右是否還有大事急事要處置,聽說沒有,便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告辭了。楊奇做官抓大放小,下屬權責明確,他交辦的事只問結果從不過問細節,屬下手中有權,肩上有責任,不必督促就能把事辦好。
在刺史府裡悠哉悠哉地轉了一圈,楊奇便去了城東一家常去的車馬店,那家店做的一手好烤肉,又有一對美貌的雙胞胎姐妹,楊奇一得空就過去坐坐,叫一份烤肉,喝兩杯,順道調戲一下小姐們。
這天依舊,先在門口說的大雙面紅,又在店內戲的小雙耳赤,這才和主人家打了聲招呼,大笑著去了內院,內院的門一關,楊奇收斂笑容,敲開了一間客房,開門的是石雄。
楊奇一閃而入,石雄看了看左右無人,這才將門關上。
屋裡光線昏暗,前後兩個窗子都被人刻意地堵了起來,楊奇對盤腿坐在土炕上喝酒的李茂說:“長安來了份公文,他們把相關人等都殺了,但沒栽贓你,只是暗示你可能與此有牽連。”李茂知道此事能善了,鍾煉出力不少,若不是他頂住了壓力,這會兒他們已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了,果真那樣,便是有神策軍的關防也未必能走的這麼順。
鍾煉為官總是公事公辦是一副冷臭面孔,為人卻還是不錯的,那兩個殺手假扮成夥計和搓澡師傅先是下毒,繼而又動刀子,一心欲置四人於死地,不殺就脫不了身。
李茂淡淡地說道:“鬧大了,他們怕也收不了場。我不等了,今日就走。”楊奇道:“薛大郎來信明日不回,後日一定回來,你們見見也好。”
李茂笑道:“不見了,他是個板正的人,見了反倒讓他為難,以後有機會,你再跟他說一聲。”
楊奇點點頭,道:“那就走大晴川,從土骨朵兒部過境,他們跟振武軍關係不行,跟豐州關係不錯,每年秋天他們都要到豐州來做買賣,我給該部酋長寫封信,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李茂道:“算了,我就沿邊走,誰也不打攪。”
秦墨道:“信還是要寫的,去不去見,再酌情定吧。”
楊奇早已準備好了出塞的行裝,衣裳、糧食、草原通用的貨幣和足夠的馬匹,遣一員小將護送著通關過津,一路暢通無阻。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李茂不是第一次出塞進入草原大漠了,但兩次的心境卻是迥異,上一次,他正處在快速上升期,鴻運當頭,意氣風發,看什麼都新奇,看什麼都充滿了希望。
這一回他是虎落平陽,是逃難,心情沉重,目光灰暗,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這一日四人在疏木草原地帶遇到了一個回鶻散民部落,只有五六戶人家,三十餘人,打水飲馬時,聽得寨內有人哭泣,詢問得知前些日子族長幼子外出打獵,不慎墮馬,此後一直昏迷不醒。
族中巫師判定他被鬼魅攝去了魂魄,正為他做法招魂。
李茂自稱醫生,求一見,其部人大喜,引李茂四人入間。
但見一個老嫗正披頭散髮,赤足跳招魂舞,腳脖、腕脖銅鈴聲聲脆響,正奏一曲樸素的音樂。
李茂看那少年面色通紅,用手一摸,臉頰滾燙,知是高燒不退脫水而至昏迷,便施了一副湯藥給族長,族長猶豫再三,趁巫師休息時,喂其子服下,半日後巫師繼續做法,跳了一刻鐘,少年醒轉過來,闔族歡喜無限。
眾人皆稱巫師神術,族長心裡卻明白是李茂的那副湯藥起了作用,也不說破,留李茂四人在寨裡做客,盡其所有奉獻。
這年草原上還算風調雨順,各家頗有餘糧,李茂也就沒有客氣。
酒足飯飽,眾人又在營地中心的空地上燃起篝火,圍著篝火舞蹈歌唱,概因草原上虎豹狼多,夜晚圍著篝火歌唱,有恫嚇野外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