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道:“這麼說他現在手頭並不寬裕,這對羊脂‘玉’的鐲子,他打哪來的?”
秦墨道:“我的歌,人家多少也是監察御史判緝‘私’局,‘弄’對‘玉’鐲子怎麼啦,這‘玉’鐲子又不貴,撐死了八百貫錢。”
李茂道:“八百貫也是錢,找個什麼藉口給他送點錢過去,新官上任,到處都要使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叫雪中送炭。”
秦墨道:“這叫燒冷灶。”
李茂道:“冷灶燒的好那也是本事,你信不信,他只會收我的錢。”
秦墨道:“我信,你燒他冷灶,人家卻攀你這熱灶,你們倆互相利用,誰也不吃虧。”
李茂道:“何必把同僚間的關係說的這麼庸俗呢,人間就不能有點真情嗎。”
秦墨道:“人間自有真情在,官場裡嘛,哼,自有利益。”
蘭兒聽聞李茂得了一副手鐲,心裡癢的厲害,晚上‘操’辦了一桌豐盛酒宴,早早打發姚家小姐們上‘床’休息,陪著李茂喝的四五分正盡興,服‘侍’他洗漱,陪他沐浴,上了‘床’百般奉承,鶯聲燕語,哄的李茂興致勃發,一個不慎發現窗紙已經泛白,天亮李茂就要隨杜黃裳去洛陽公幹,時不我待,蘭兒可憐巴巴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茂把錦盒拿給她,大方地說:“拿這個聊充過夜之資。”蘭兒狂喜,光著身子滑溜溜地下了‘床’,赤腳跑到窗前,在窗紙上捅了孔,藉著微弱的晨光細細察看,一時喜不自勝道:“好地道的‘玉’。”李茂笑道:“天黑,挑燈再看過。”蘭兒笑道:“是好是賴我一‘摸’便知,根本用不著看。”
晨光朦朧,蘭兒的身體美到了極致,李茂耐不住蠢動赤腳下‘床’走了過去,貼著她後背,展臂環住她,接過一隻‘玉’鐲看了看,問道:“你估算一下值多少錢?”
蘭兒道:“我不說,說了你就捨不得給我了。”李茂道:“笑話,我留她作甚?”
蘭兒霍地轉過身,笑道:“你先給了我,我才告訴你。”
李茂暱聲道:“就你最‘精’明。說罷。”
蘭兒嘻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貫。”
李茂道:“就值一千貫?”
蘭兒道:“一千貫還嫌少?大哥,一千貫,這長安城裡有多少人家全部家當加在一起也不過幾百貫。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那是李太白鬍吹出來的,天下能有幾個人有十萬貫的家產。”
這話讓李茂吃驚不小,想當初他在河中莫可渡配合王儉砍了十九個鹽梟的頭,所得的賞錢不過十貫,十貫錢裝了一大筐,沉甸甸的連秦墨都提不動。
李茂又想起當初在寶鼎薛家時他用縣令朱銘贈送的十貫錢盤纏給韋氏買了兩樣首飾,韋氏瞧不上眼讓他轉給了芩娘,芩娘跟他說韋氏所用的首飾都是百十貫一件的。
薛家和韋氏都出身名‘門’望族,累世積攢的財富,所用的首飾也不過百十貫一件。
僅僅才幾年間,當初一名不文的窮光蛋,現在卻連千兒八百的一件首飾都入不了眼了。
蘭兒見李茂發呆,深恐他半途反悔,想把‘玉’鐲藏起來,怎奈身上光溜溜的不著寸縷,又無處可藏,便嘗試著把李茂壓在她肩上的胳膊移開,好讓她脫身去找地方。
李茂吃了一驚,劈手奪過手鐲,蘭兒大急,臉‘色’都變了。
“像這樣的首飾,咱們家裡還有多少?”
蘭兒踮起腳尖想把‘玉’鐲搶回來,卻沒有成功。
“也有二十來件吧,不過我一件都沒有。”蘭兒撅起小嘴裝起了可憐。
“都是茹娘她們的?”
“茹娘一個人的吧,她留下的兩個丫頭好凶,問什麼她們都不說。”
說起小茹的兩個丫頭桃紅、青白,蘭兒就一肚子氣,這兩丫頭仗著小茹的勢力,根本就不把她這個現任孤山伯府‘女’主人放在眼裡,小茹的院子,她連‘門’都進不了。
“應該是小茹一個人的,芩娘是貧賤夫妻,當年苦巴巴的過日子什麼都沒有,蘇卿有幾樣壓箱底的好東西,但都在鄆州不在這。婉兒出身微賤,有,但不可能會有這麼好的。”
李茂想起芩娘、蘇卿、婉兒和小茹,心裡酸溜溜的。
“小茹也是苦出身,當初她和郭韌一起來長安時,除了隨身衣物什麼都沒有。”李茂把手鐲還給蘭兒,感慨道:“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聚斂起這麼多的財富啊。”
“那是,你當大官了唄,一人得道,‘雞’犬昇天,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