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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請,同時下詔斥責,如果劉闢要開打,朝廷就奉陪到底,絕不助長藩鎮驕橫之風。賈耽不同意,新朝初立,百廢待興,犯不著為了一點規矩上的小事,而妄動干戈。再說楊慧琳反心已現,由不得朝廷不打,兩線開戰,朝廷究竟有幾層勝算,實在是件難以估量的事。

順宗皇帝享國時短,暫且不論,德宗朝四十年,與藩鎮打打和和,鬨鬧了四十載,結果呢拿得出手的功績竟然沒有一件。

朝廷對藩鎮敷衍、妥協已有四十年,這鴕鳥做了四十年,脖子早抬不起來。

另一位宰相袁滋則態度模稜兩可。劉闢的例子不能開,楊慧琳的麻煩又不能拖,兩相比較楊慧琳的麻煩迫在眉睫,但直覺告訴他劉闢的麻煩更大,這一個急,一個大,按常理來說自然應該先處理迫在眉睫的,這就牽扯到朝廷要向劉闢做一天妥協,妥協不怕,過去的幾十年,朝廷不就是在一次次妥協中過來的嗎,底線早就沒了,怕個逑。

朝廷的臉面可以不要,杜黃裳的臉面卻不能不要,人家有兩次定策之功,而今更是紅的發紫,這樣的人自己怎敢得罪。

袁滋不敢得罪杜黃裳,又不想昧著良心說話,便故作沉思狀,遲遲不表態。

“頒授旌節的詔書早已擬好,只等硃批用印,賈公說早一日晚一日早晚都是他的,這話老夫不敢苟同。事情雖小,綱紀是大,一旦壞了規矩,將來藩帥們一個個都來討要節旄,朝廷如何應付?刑賞恩威只能出自天子,出自朝廷,哪有他想要,我就要給的?”

杜黃裳的聲音很大,霸氣十足。

賈耽笑笑道:“杜公之言自然有理,可當下,韓全義不滿致仕,裹挾楊慧琳舉兵拒接朝廷委派的新帥,夏綏若亂,朝廷豈能等閒視之,朝廷若對西北用兵,就不能讓西川出亂子,兩個巴掌扇人耳光,怎敵一個拳頭打人臉呢。劉闢的事為何就不能讓一讓呢?”

袁滋咳嗽了一聲,鼓足勇氣道:“賈公所言極是,老夫也以為當下之急在夏州,西北乃腹心之地,必須慎之又慎,萬不可出半點紕漏。”

杜黃裳哈哈大笑道:“老夫所爭的可不僅僅是朝廷的體面,老夫要爭的是朝廷的綱紀,綱紀不存,何以為國?劉闢要節旄,朝廷就給他,別的藩鎮也要,將置朝廷於何地?這個規矩絕不能壞。二位說要忍讓,一則是因為有夏州的楊慧琳在搗亂,二來呢,似乎朝廷一給他講規矩,他就要舉兵造反似的。一說劉闢有沒有這個膽子,二說他便是有這個膽,壞規矩的是他,他先壞了規矩,再起兵謀逆,便是喪失人心,一個資望本就不高,德威不能服眾的小人,而今連僅有的人心都喪失了,他的敗亡就在眼面前,諸公何懼之有?”

賈耽道:“是某說的不清楚,還是杜公故意裝糊塗,某擔心的是朝廷陷入南北兩線作戰的困局,安撫劉闢為的是集中精力先解決夏綏,先北而後南,先易而後難,這有什麼不妥,杜公非要兩線出擊,置朝廷於困境,卻是作何考量?”

袁滋也撫須笑道:“某也不解杜公究竟出於何等考量。”

杜黃裳笑道:“楊慧琳一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地咋呼兩聲,兩位宰相就被嚇成了這樣,豈不可笑?”

杜黃裳為人固執、霸道,說話又向來不大講究,賈耽、袁滋雖見多不怪,心裡到底也不大痛快。

二人情知再爭下去也爭不出個名堂來,便先後閉口不言。正低頭翻閱文牘,忽聽宦官通報李純到,三人忙起身迎接。李純笑容可掬,揮手示意三人不必多禮。

在御座上打了坐,又讓了三人坐下,再吩咐突吐承璀準備早膳,說要跟三位宰相一通用膳。與天子一同用膳,這自然是為臣子的極高榮耀,三人心情大好。

決策了幾件急務,早膳上來,君臣用了早膳,窗紙已經泛白,內侍熄滅了燈燭,開啟窗戶,一陣清新的空氣湧進來。

李純做了個深呼吸,問他的三位宰相:“南北事,孰輕孰重,三位的意見還是不能統一嗎?”

賈耽道:“臣主張飯要一口一口吃,先北後南,一心不可二用。”

袁滋道:“臣贊同賈相之言。”

李純又望向杜黃裳,杜黃裳忙道:“朝廷的規矩不可壞,此例斷不可開。”

李純道:“朕的意思也是不能開這個先例,但南北兩線同時動手,能吃得消嗎?”不待三人作答,李純又道:“若不答應劉闢,西川真的會亂嗎?”

目光從三人臉上依次滑過,賈耽望了眼袁滋,言道:“臣以為劉闢極有可能鋌而走險。”

“何以見得?”

“劉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