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天然的感情,有這份感情做紐帶,起步較高,進展也不會太慢。
其次,鄭大坤的妻子本是夏州名妓,美豔多情,從良前就跟楊紅歡不清不白,從良後,楊紅歡仍舊糾纏不休,鄭大坤為此十分苦惱,他不敢招惹楊紅歡,就向楊慧琳告狀,懇求楊慧琳出面主持公道,楊慧琳卻為了拉攏楊紅歡而對此選擇了不聞不問的態度。
鄭大坤對此深感失望,他恨楊慧琳不給他主持公道,私下裡頗有怨言,話傳到楊慧琳的耳朵裡,楊慧琳時不時的丟雙小鞋過去讓鄭大坤穿穿,鄭大坤敢怒不敢言。
李茂想利用鄭大坤對楊慧琳的不滿去策反他,把他預埋在楊慧琳的身邊,留待將來恰當的時候去引爆。
他讓崔雍評估此事的可能性,崔雍堅決反對,崔雍反對的理由是,鄭大坤雖表面長的粗壯,內心卻十分怯弱,楊紅歡常趁他不在家去和他妻子鬼混,他心知肚明,卻敢怒不敢言,一個連奪妻之恨都不敢報的男人,又什麼膽量去幹一件可能遭致滅族的大事?
再者這隻可憐的“綠毛龜”在夏州早已淪為別人的笑柄,指望他協助李茂掌控混亂中的軍府,無異於痴人說夢。
崔雍建議李茂策反張鶴,張鶴一族自他祖父起就在夏州牙軍供職,其父兄都曾是牙軍牙將,在夏州牙軍中根基很深,人脈很廣,張鶴的父兄早年為國捐軀,軍府撫卹不利,年幼的張鶴一度淪為百戲藝人,差點淪入賤籍。
對此張鶴十分不滿,因為牢騷太多,又歷次被人打壓,以至於人到中年,卻混的窮困潦倒,十分不如意。但崔雍又說張鶴雖然落魄潦倒,為人野心卻很大,他這麼多年隱忍不發,為的是在等一個時機,一個東山再起的時機。
崔雍走訪了許多夏州老軍,終於弄明白了張鶴父兄那一代的恩恩怨怨。
“前都知兵馬使韓光初到夏州時,為了立威斬殺了剿匪不力的捉生將陳榮,張鶴的父兄為陳榮抱不平,被韓全義貶去新宥州做捉生將,剛到新宥州半個月就死於羌胡之手。韓全義非但不予撫卹,反而責其浪戰,連累的張鶴沒能接替他父兄成為牙將。只能以普通士卒行走於行伍之間。後來韓全義移鎮夏州,一反常態挽留韓光繼續擔任都知兵馬使,有韓光在,張鶴父兄的案子就翻不過來,這一耽擱就是六年!張鶴的大好年華和滿腔熱忱就這麼被白白浪費了,直到三年前,韓光致仕回鄉,才有人幫張鶴說了話,他才算有出頭之日。可是蹉跎的時光是再也找不回來了,韓光已致仕回鄉,韓全義已入朝,張鶴很不著他們了,這股邪氣就只能撒在楊慧琳的身上。”
李茂對崔雍的這個判斷表示認同,對一個素有大志的人來說,被人白白的耽誤了十六年大好年華,這個恨足以支撐他捨命一搏了。
一番精密的策劃後,李茂舍了張鶴一場大富貴,張鶴對此感激涕零,崔雍趁熱打鐵,和他交上了朋友。
猝然翻身富貴,張鶴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要把這些年沒有來得及享受的東西抓緊時間享受一遍,起新屋造新宅自不必說,單單的納幾個美妾在家已經不能滿足他的虛榮,他不顧外人非議,果決地修了不能為他生育的糟糠之妻,正全力追求一位年輕貌美的致仕官員家的小女兒。
如此一個自私、心硬之人,很容易落入事先為他設計好的困境中,策反成功的機率無疑是很大的。
李茂贊同崔雍的判斷,全權授命他去策反張鶴。
正如崔雍所預料的,為了保住到手的富貴,謀取更大的權力,張鶴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跟李茂合作。楊慧琳這條腿雖然粗壯,但眼看著就要斷了,斷腿沒有再抱的價值,他需要另覓其他大腿,恰巧李茂就插了一腿過去。
張弘靖問了崔雍的生辰八字和家世出身,便滿口答應下來,崔雍的八字跟自己的相合,他是登州清河崔氏的支脈,名門望族出身,又在士林混跡過,三樣都符合張弘靖的選人要求,更主要的是他是李茂推薦的人。
外出鎮藩最憂心的就是朝中無人,朝中無人,卻又小人讒毀,這離敗亡就不遠了。
李茂而今聖眷正隆,是能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的人,杜黃裳雖然也能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但杜黃裳年紀已大,且已位極人臣,月滿則虧,杜黃裳實際上已經在走下坡路。
李茂這條大腿張弘靖必須得緊緊抱住。
李茂仔細交代了崔雍一番後,和張弘靖做了交接,這便帶著逆臣楊慧琳的人頭,和張鶴、楊紅歡、韓義、胡川等歸義的夏州將領,押著叛將楊日產等人,擺起全副欽差儀仗浩浩蕩蕩地回長安獻俘。
張弘靖遣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