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發現數萬平叛大軍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三員大將都是自己的死敵,莊園、程維功、母大海為了日後的前程,向朱克定連番發動猛攻。
持續強攻半個月後,媯州城破,朱克定率親兵向西逃竄,被嚴秦的輕騎兵追上,朱克定走投無路,拔刀自刎。
河北三大悍將之一,就此隕落。
媯州為雄武軍莊園部和盧龍軍程維功部佔據,二人各佔一半,平均分割。
重建後的雄武軍主力屯駐於幽州城西,盧龍軍郝俊部屯兵城內,程維功屯兵於城西南,幽州城南則駐紮有河東軍嚴秦部和安東軍第五師一部。
幽州南面的瀛、莫二州被王庭湊所佔,平州為安東軍所佔。
李茂派在幽州城下的軍隊不多,主要是教導隊,用來幫助莊園訓練軍隊,在平州卻屯駐了一萬多人。出鎮作戰的一大好處是軍械糧草由朝廷供給,藩鎮為朝廷打工,得一點好處,順理成章。
此外,平州扼守著遼東通往中原的咽喉要道,李茂不想遼東被隔絕世外,也必須守住平州這個咽喉。
張弘靖徹底垮了下來,幾乎是一夜白了頭,他費盡心力也未能收集全他妻子兒女的屍骨,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個人趴在一堆骸骨間拼接著自己的親人。
努力是徒勞的,骸骨殘缺不全,混雜在一起,連男女都分不清,又哪能辨的清身份。
心灰意冷的張弘靖對幽州的軍政事務徹底失去了興趣,一切都委託韋雍、張宗厚兩個處置。在韋雍的全力支援下,雄武軍不僅得以重建,還迅速擴張了兵力,一躍而成為與平盧軍並駕齊驅的強大軍事勢力。
新編的雄武軍仿照安東軍模式,軍部之外下轄五個師,總兵力兩萬三。
雄武軍使莊園明白自己能東山再起靠的是誰,麾下這支雄武軍的真正幕後主宰又是誰,他大體上還算是一個本分的人,做好分內事,保全一族的榮華富貴。
凡牽扯到叛亂中的盧龍軍各部被一律取消番號,張弘靖已經無心再管這些事,李茂堅持施行,他判定平盧軍程維功、郝俊、母大海等人會全力擁護,事實證明李茂的判斷沒有錯,平盧軍已經分裂,程維功、郝俊和母大海這些人只想保全自己,只要手中兵權不被削減,管他別人的死活呢。
張弘靖上表朝廷宣佈幽州“銷兵”,把總兵力由十萬人裁撤至五萬人。
此舉得到長安的大力支援,朝議大加讚賞,張弘靖因為朱洄叛亂而破損的好名聲也因此得到修復。
幽州盧龍軍是一支職業化程度很高的軍隊,軍將被裁撤後,生計無著,倒讓李茂撿了個便宜,李茂挑揀精銳,編練成十二個“銳士營”,充實到裁減後的安東軍中,使安東軍的整體素質拔高了一大截。
韋雍又在李茂的全力支援下使了個明升暗降的手段,陸續將程維功等人解除刺史職務,集中到幽州來,透過加強對人的控制,掌握盧龍軍的實際兵權。
初夏時分,秦墨安排好幽州事務,回了趟遼東,頗費了一番周折才在勿州境內見到李茂。李茂聽聞張弘靖****將自己關在屋裡拼接骸骨,心裡十分沉重,對秦墨說:“我苦心算計張元理,為的只是幽州城,我是真沒想到會鬧到這步田地。我對不起老朋友,我有罪。”
秦墨道:“此事罪不在你,在我,我本來只是想製造事端,挑撥雄武、盧龍兩軍爭鬥,真沒想害張元理一家。張元理在幽州的所作所為,與前幾任燕帥格格不入,民憤極大,點火容易,想控制火候太難,結果火一旦燒起來,我就只能乾瞪眼看著,只能保全他一身的安全,其餘的人是一個都顧不上。這是我做右廂頭領的失誤,大失誤。我沒這本事,請允許我辭職退隱山林,像你一樣做只閒雲野鶴。”
李茂道:“你想得美,你現在還不能撂挑子,你得替我弄清這場幽州之變的來龍去脈。為何會突然就失控了呢,為何一下子死這麼多人。這背後究竟是哪隻黑手在操縱,把他揪出來。幽州表面上已經風平浪靜,實際還是激流暗湧,恰似一場大火把草原上的草燒光了,但草根還在元兇還沒死,那隻黑手也還在,絕不可掉以輕心。此外,我們自己也要多做反思,為什麼令行不能禁止,為什麼有人陽奉陰違,你們定的‘家規’是不是太鬆,是不是有大漏洞,為何屢屢有人抗命,下令射殺朱洄的人查出來了沒有?究竟是誰?”
秦墨道:“勸你還是不要問那麼深,否則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茂道:“我不明白,你在我面前還有什麼話不能明說的。”
秦墨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