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蘭芝捧著茶,對趙綵鳳終究是帶著幾分感激的,只點頭道:“父親說今上已經派了去邊關和談的人了,只怕這仗是打完了,年底之前,蕭將軍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趙綵鳳聽了只越發高興了起來,又問:“日子定下了嗎?”
程蘭芝略略臉紅,小聲道:“定了明年正月十八。”
趙綵鳳只掐著手指數了數,也不過才四個月的時間了。
“那倒是快了,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沒有?”姑娘家嫁人是大事,尤其像她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嫁妝都是幾年前就開始準備的,就連成親用的嫁衣,那都要提前好些日子就開始繡了。
程蘭芝見趙綵鳳問起這個,眉頭就擰得更深了,那邊錢喜兒只開口道:“如今就是著急這個呢,蘭芝說嫁衣還沒開始繡呢,她前幾個月一直在路上,也沒有空弄這些,等回了京城,就聽說蕭家把日子都給定了……”
程蘭芝不等錢喜兒說完,只鬱悶道:“都怪我小時候貪玩,沒好好學這些,如今倒是急不來了,喜兒說你這邊也有幫人訂做喜服的,我知道了,就央著她帶我過來了。”
趙綵鳳這兩個月倒是真的接了一個定製喜服的生意,不過那戶人家也是京城的土財主家,嫁到外地的大地主家,從小嬌生慣養的不會針線,又瞧著她這邊的衣服好,這才躲了這把懶。按照這京城的傳統,到底喜服還是要新嫁娘自己親手縫製的好,不過如今還剩四個月,要是沒有人幫程蘭芝一把,只怕她那個喜服做起來,終究是不像樣的。
趙綵鳳想起蕭一鳴來,心下到底有些虧欠,又覺得他自從邊關回來之後,整個人越發有了擔當,再不像那時候莽莽撞撞的樣子,她雖然和他沒有男女之情,卻也對他有幾分敬佩之意。
趙綵鳳想了想,從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了她平常常用的皮尺,拉著程蘭芝道:“你起來,我先給你量一下尺寸,當年我和我相公成親的時候,一窮二白,就練喜服都是喜兒送的,如今我算是手頭寬裕了,也沒什麼好送的,就做一件像樣的喜服送給你罷了。”
程蘭芝聞言,只開口道:“那怎麼好意思呢,做喜服的料子我家裡有,你只幫我加工一下就好了。”
趙綵鳳只搖了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我最近新設計了幾個花樣,洪家那邊說要拿去雲錦作坊裡面,讓織工直接做成花樣,這樣就不用再另外繡了。那些鳳凰、鴛鴦的,圖案又大,繡起來又費時間,穿在身上也顯得笨重,我倒是想了個辦法,只畫上一些你喜歡的花樣,讓他們直接織出來,做成裙子,只怕還好看些。”
錢喜兒聽了,直開口叫好道:“這樣就最好了,聽說皇帝穿的龍袍就是直接織出來的呢,所以這雲錦一般人還穿不起呢!”大雍皇室還算開明,並沒有限制百姓穿價格昂貴的衣服,只是有些紋樣,只有皇室才可以用罷了。
趙綵鳳自從開了天衣閣,就把家裡的那些畫畫的玩意兒搬了一半過來,這時候便走到了書桌前頭,攤開了一張宣紙,在上面畫起了圖樣來。
先勾勒了一個裙子的雛形,在上面添補一些花樣,三個人便一起在書桌邊上研究了起來。最後大家確定,八幅裙還是按照以前傳統的花樣,只是從前繡花的工藝改成了織錦織出來,到時候拼接起來,又好看又不累贅。只是雲錦做起來也很費事,若是配色複雜,花費的人工只比繡花來的更費事,但是趙綵鳳想著要送這樣一件禮給程蘭芝,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趙綵鳳當夜就畫了幾幅紋樣,第二天一早送去了給程蘭芝過目。程夫人也親自迎了出來,瞧著趙綵鳳話的這些樣子,只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如今是越來越會玩了,還有這樣做嫁衣的,我前兩日就跟蘭芝說了,這事情偷不得懶,她偏不肯聽。”
趙綵鳳只笑著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我保證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閣。雖說會針線是件好事,可如今有錢人家誰還自己做針線呢?要都是家家戶戶自己做針線的,那我開這個天衣閣也沒有生意呀!”
程夫人也被趙綵鳳給說動了,又瞧著她拿來的畫實在好,自己也動了心,只問道:“那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像我這個年紀的人穿的衣服。”
程蘭芝不等趙綵鳳回答,只笑著道:“自然是有的,綵鳳的店裡如今接的都是大生意,好多達官貴人家的夫人都找她做衣服呢!前幾日我出去串門子,到了幾個朋友家,她們穿的也是天衣閣做的衣服呢!”
趙綵鳳只一個勁的笑,又替程夫人也量了尺寸,只說下午的時候,會派了掌櫃的帶上款式冊子和麵料過來讓程夫人選。
下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