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勺的依舊是楊老頭,打下手還是小順子,師徒兩人倒是在廚房裡面忙的不亦樂乎,連兩個打雜的婆子都被趕了出來,只笑著在院子裡頭陪著大楊氏等人嘮嗑。
古代坐月子的規矩大,趙綵鳳雖然也有寶育堂送的科學的坐月子的指導手冊,但還是拗不過楊氏的那些老辦法,只拘著她不準出門。趙綵鳳每日也只有坐在窗前的大炕上的時候,才能曬一曬外頭的太陽。
如今正是九月裡,倒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外面風也不涼,趙綵鳳便難得站出來呼吸了一下新鮮口氣,楊氏見了只有數落道:“快進去快進去,怎麼又出來了,你這才剛出月子呢,可別受了風,落下什麼毛病來。”
趙綵鳳哪裡肯聽,這原本就是一個四合院,四面都圍著,院子裡哪裡來的風,不過就是透著幾分涼快而已。黃鶯見了,只開口道:“姨娘你就讓表姐在外頭曬會太陽好了,我去幫表姐搬一張凳子出來,讓她坐著總行的。”
楊氏自己坐月子的時候還沒這樣講究,對趙綵鳳卻可謂是無微不至,深怕她落下什麼病根來。楊氏瞧見黃鶯高高興興的去搬凳子,心裡也高興,又對大楊氏道:“大姐,我瞧著鶯兒最近越發出挑了,這婚事到是怎麼說的?”
大楊氏提起這事情還覺得憋屈呢,她自然不敢說年頭的時候永昌候府還想著讓黃鶯回去的事情,只把最近黃鶯不肯嫁給那個秀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嘆息道:“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讀書人有什麼不好,你家姑爺不還是讀書人嗎?秀才將來沒準還能中舉人呢,她能當個舉人太太,也是不錯的。”
楊氏聞言,只笑著道:“興許是她如今外頭跑習慣了,心眼更高了,瞧不上窮秀才也是有的,我家綵鳳剛跟了明軒的時候,那日子也是窮的沒出過的。”
大楊氏只連忙道:“那戶人家可不是窮秀才,家裡有兩個鋪子,在安泰街上還有一處宅子,聽說在京郊也有幾畝地的,反正應該不算窮人家,家裡面雖說不體面,但也有幾個使喚的人,哪裡就窮了?”
楊氏一聽,這可真的不窮啊,非但不窮,這樣的人家在京城可算是不錯的了。楊氏也跟著不理解了起來,只開口道:“這倒是讓人捉摸不透了,這樣好的條件,能看上鶯兒,按說已經很好了。”
大楊氏也連連嘆息,只搖頭道:“我這不心裡也納悶嘛,所以才讓大外甥女去問一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邊黃鶯只搬了椅子出來讓趙綵鳳坐著,兩人又將宋修遠抱在懷裡,外頭暖陽陽的太陽曬在他的小臉蛋上,他眯著個眼睛,倒是衣服愜意享受的模樣。
一時間大廳裡面已經擺好了兩桌酒席,自己人在家也不講究什麼規矩,還跟以前一樣,男人坐一桌,女人坐一桌。楊老頭燒了兩桌的菜,這會子也歇了下來,只讓大家都坐了下來。大傢伙滿上了酒,楊老太便開口道:“明軒,你是讀書人,今天又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好歹說幾句。”
宋明軒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來,舉著酒杯道:“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要多謝娘子,為我生下了修遠。”
眾人聽了這話,只噓他道:“你要謝她,只管晚上被窩裡謝去,這會子誰讓你說這些的?”
宋明軒便紅著臉道:“那就一會兒單獨謝,這會子咱們先喝酒吧。”
小順子乖乖的在邊上伺候著,也不敢坐上來,跟著兩個婆子一起端菜倒酒的。大楊氏瞧著他那殷勤的勁兒,心裡總覺得彆扭的慌,可小順子天生就生了一副笑臉,那笑容就跟掛在臉上似得,不管你對他怎麼樣,他都是這樣笑嘻嘻的看著你。用大楊氏的話說,長了一副跑堂的面相。
趙綵鳳一早就和宋明軒透過氣了,也知道今兒要幫著小順子向黃鶯提親,故而只拉著小順子道:“快別忙了,一起坐上來吃吧。”
小順子便推脫道:“你們吃你們的,我給你們倒酒端菜。”
楊老頭見了,只開口道:“讓你坐下來吃,你就坐下來吃,別廢話!”
楊老頭算是小順子的師父,這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小順子在楊老頭的跟前,可不敢吭氣的,便只好笑著一起坐到了席上。那邊楊老頭便開口道:“趁著今兒高興,有件事我也要說一下,我如今年紀大了,這拉麵的活計實在是幹不了了,從明兒開始,這麵館就交給小順子搭理了,綵鳳,你說如何?”
這些話一早就是趙綵鳳和楊老頭套好的,原來楊老頭也喜歡小順子,說這孩子重感情,還討喜,又對黃鶯好,心裡是滿心贊成的。只是他的出生確實寒酸了一點,在京郊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家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