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原本只以為是大楊氏拿喬,無非是想多收幾兩銀子,如今瞧著倒真像是她閨女不願意進來的樣子,便也只能開口道:“沒想到她還是一個心高氣傲的,我倒是小瞧了她,罷了,既然不肯再進來,那就算了,我們這樣的人家,也做不出逼迫下人的事情來。”
王媽媽見侯夫人都這樣說了,也不再勸大楊氏了,只開口道:“既然太太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這事情就作罷吧,你也別透什麼風聲出去,讓人聽見了也不好!”
大楊氏只懊惱萬分的點著頭,心裡是一百個不情願,可想起黃鶯那樣子,她也實在沒有別的法子了。
卻說趙家村這邊,趙綵鳳和宋明軒也終於將宋老大和許氏的牌位供入了宋家的祠堂。一家人在祠堂裡面祭過了祖先,說了幾句客套話,那邊也沒強留著他們兩人,只乖乖的放了她們回去。
宋明軒原本是打算在鄉下多住一陣子的,鄉下清靜,且又是最怡人的初春時節,是念書最好的時節,可因為趙綵鳳的事情,宋明軒也只能放棄這個計劃,一回家就著急整理行李,又忙去了李家,請李全找了馬車,看看能不能儘快趕回城裡去。
趙綵鳳倒是不著急,這一祭完祖,轉天就走了,傳出去也不像話,倒不如還住上兩天的好,也好省得人起疑心。宋明軒便應了趙綵鳳的話,只還是去了一趟李全家裡,事先定好個車子,總是有備無患的,趙綵鳳便隨了他去了。
宋明軒回來的時候,就瞧見李奶奶跟在他後面一起回來了。趙綵鳳知道宋明軒肯定是經不住李奶奶盤問,她自己有身孕的事情給說了出去,只開口道:“你這快嘴的,不是說好了不讓你說出去的嗎?”
李奶奶聽了,只笑著道:“你別怨他,是我自己瞧出來的,他進了門這一臉的笑先就騙不了人,我家李全頭一次當爹的時候,可不就是這個表情。”
趙綵鳳也跟著笑了起來,又對李奶奶道:“李奶奶,這事兒這兩日你可跟我瞞著點,等我們走了也就清靜了,我也不想和那邊多糾纏,省得她們上門,我心裡厭煩,又不好意思哄她們走。”
李奶奶知道今兒宋明軒和趙綵鳳已經把宋老大和許氏的牌位供了過去,便開口道:“你放心吧,過一陣子,我就說我們家李全進了京城聽說的,這就結了。”李奶奶說完,只頓了頓,又問道:“不過你也真是不走心,怎麼這種事情自己不知道的呢,如今月份小,這樣在馬車上顛簸,總是不好的,你在家裡安心住兩天,過兩日我讓李全拉了牛車送你們去鎮上,牛車還比馬車給穩當些。”
趙綵鳳只點頭謝過了李奶奶,又問道:“上回讓您幫我選兩個學徒和跑腿小廝的事情,若是有宋家的人來找你,你也別鬆口,只說我說的,自家親戚不能去做這樣的體力活兒,你只不答應就成了。”
李奶奶聞言,頓時就明白了,必定是那邊宋家的人找過了趙綵鳳,想讓自己的孩子往城裡去。李奶奶只點了點頭,又聽趙綵鳳道:“我原是已經回絕了,可總想著沒準她們臉皮子厚,鬧不好又要去找你,到時候我走了,她們又說是跟我說過的,您老可就為難了,索性我這裡跟你通了氣,也讓你知道我的意思。”
李奶奶便開口道:“他們敢,上回那五十里銀子已經給了他們了,好歹也得收斂著些了,況且請他們的孩子去,你難不成還能放心用去?都是堂兄弟,如何用得?”
趙綵鳳就是這個意思,聽了李奶奶的話便一味點頭道:“就是怕這個,別人家的孩子,你有一說一的好歹還能說,這要是請了那幾個孩子,我倒開不了口了,竟是供著他們了,我也沒這個閒錢。”
李奶奶對於這事情,是再知道不過的,她家就有那麼幾個窮親戚,也專門幹這檔子事情,說起來她還覺得有火氣,去年秋天的田租,到如今還能收齊呢!李奶奶只一個勁道:“放心吧,這事兒抱在我身上,她們要覺得不公道,難不成還能親自去了城裡問你去!”
趙綵鳳又和李奶奶聊了好一會兒,李奶奶只又說了幾句有了身子的人該注意的事情,這才臉上帶著笑,高高興興的回去了。趙綵鳳見這會兒無聊,就拿起了針線打算縫兩下,只被宋明軒給搶了下去道:“娘子,你沒事兒就進去休息一會兒,沒得做這些針線累著眼睛了。”
趙綵鳳拗不過宋明軒,便點頭應了,又道:“那你來房裡看書,我就躺在床上看書,你把書念出來,就當是念給孩子聽的。”
趙綵鳳是現代人,如何不知道胎兒的聽力要四個月之後才有,只是她就想膩著宋明軒,聽他念書的聲音,便覺得什麼煩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