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會是肉眼能夠觀察到的。實際上,如果是一個毫無修為的世俗凡人,被捲入黑獄之中,身心活動立刻陷於停滯,本質上就與死亡無異。只有煉神境修士憑藉著元神清明、明晰真我的根基,才能才黑獄之中感覺到自我的存在。
獨異於萬物之外的修煉根底,讓仙道修士能夠在黑獄中仍舊保留完整的自我,形神如一不分,所有神氣波動就算不刻意收斂,也不會隨意散發。
黑獄之中的環境,是一種極其奇特、甚至難以描述完全的狀態,與域外宇宙、或者浩土之中都截然不同。任何事物在黑獄之中,都陷入了一種死寂和停頓,無始無終,祁震對自身以外的任何感應,本質上是來源於自我的想象,是一片完全唯心的世界。
然而這種唯心的世界,對元神修士來說,很可能是極為適合修煉的環境,因為神氣波動不會散逸流失,自己任何念頭的浮現也無需深入定境才能摸索,而是直接映照在外界有了具體、無限接近真實的體現。
當祁震想到這一點,天上天下、眼前所有景象徹底變幻,足下傳來十分清晰的厚實感覺,腳上穿的是一雙縫製密實的皮靴,地面上則是鋪著薄薄一層沙塵的厚土地。
這是祁家校場?
——祁震如是想道。
眼簾眨動,光影變幻間,祁震看見眼前一座以木樁壘砌的高臺,上面站著幾名中年男子,皆是身穿武者勁裝,看向祁震的眼神中帶著期盼,其中為首一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祁剛。
祁震腦海之中沒有多加思考,微微低頭,自己身前的地面上,安放著一頭精鐵打造而成的鐵虎,重逾三千斤,陽光照射下,精鐵的黑亮光澤讓祁震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熱血升騰。
伸手撫摸在鐵虎背上,祁震翻過手心仔細打量,一雙顯然外家功夫練到深處、滿布厚繭的手掌,怕是用力一拍,都能在鐵虎背上壓出掌印。
“震兒,怎麼了?”高臺上的祁剛看著祁震有些古怪的動作,不禁開口問道。
那威嚴中帶著一絲關懷的語氣,讓祁震心中微微一驚,然後抬頭說道:“父親,我一手便可舉起著鐵虎。”
此話一出,便是來自四面八方的譁然低語。
“一隻手就能舉起這鐵虎嗎?就算是天威谷主,怕也要奮起雙臂方可,少主的力氣也太大了吧?”
“可不是?去年秋後入山,少主可是不用兵刃,活生生撕了一頭髮狂的野熊!現在他要單手舉起鐵虎,也未必不行!”
“少主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嗎?可是我聽說麓景山那邊跟我們祁家可關係差著呢!”
“嘿!那麓景山譚家不也指望著中州仙長的庇護?少主早就達到煉竅境界,我估摸著哪天突破煉氣境,就有仙長降世臨凡,我們紅石城祁家也能飛黃騰達了!”
“對對對!我早就看那譚家張家不順眼了!不就是一幫中州仙長的狗腿子嘛?一個個靠著靈丹妙藥灌成的藥人,哪裡有我們少主這般萬斤膂力?!”
“別說了!快看,少主真要將鐵虎舉起來了!”
校場之中,祁震緩緩伸出左手,掌心朝天,如捧著看不見的貴重事物,平穩得不見半絲顫動,遞到鐵虎頷下。祁震的身形也隨著慢慢紮下,雙足如沉海巨樁,勁力所至,竟然陷地寸許。
祁震的動作,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年輕的獵手,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到老虎下巴,全身筋骨卻非緊繃,反倒是有幾分鬆垮綿軟。
然而當祁震的手掌託在鐵虎頷下,一陣鐘聲般的悶響傳出,祁震順勢站直,鐵虎當即被高高舉起!
整個校場中陷入了剎那間的靜寂,然後便爆發出高亢的歡呼聲。
即便是校場高臺上的祁剛,也無法全然以嚴肅面容壓抑住內心的驚喜,他身後的各房兄弟也不禁紛紛道喜。
祁震舉起鐵虎還嫌不足,慢慢轉過身來,面朝祁家眾多子弟,看著他們一個個或驚奇、或敬畏、或不可思議的種種表情,祁震心中複雜而有些莫名。
歡呼聲一直充斥在耳邊。
當祁家一年一度的校場測試結束之後,祁震稍加洗沐,便回到長房所在的院子中,步伐急促地趕到一處安寧的小宅子,尚未進屋,便能夠聞到刺鼻的藥味。
心中不免一緊,祁震來到房前,輕敲房門,朝著開門迎面的少婦行禮道:“二姨好。”
華真弦看見祁震,微微一點頭,說道:“震兒是來看小雨的吧?趕緊進來。”
祁震步伐放輕,就算是放眼天南,恐怕輕身功夫再高超的武人,怕也不敢跟祁震比較。比羽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