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朱著急道:“老夫翻閱過往典籍,那分明是不敬神聖、攫取世間異術之力,行邪惡之事的罪孽之民啊!但、但是……老夫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悍的妖邪氣息,還請長公主出手啊!”
說罷,重朱哭喊著跪了下來,赤鸞則略帶不滿地避開幾分。
赤鸞說道:“司祭長,你此言不合禮數,若是真有妖邪入境,那也是先派軍陣前去應敵,哪有直接讓王族動身的?再說了,司祭們也有守護朱雀圖騰的責任,既然司祭長覺得那是力量強大的妖邪、會威脅到朱雀圖騰,那更應該由你們出手。”
在政治漩渦中掙扎了一年多的赤鸞,早就對這些司祭沒有絲毫好感,當初合作一同將自己父王扳倒的些許情誼早就消失。
在赤鸞看來,重朱的舉動無非是想借機削弱自己的統治,甚至讓自己前去對付什麼莫須有的妖邪,很可能是想動什麼骯髒手段,這更讓赤鸞感覺到醜陋齷蹉。
重朱哭喊道:“長公主,您有朱雀明焰護身,妖邪辟易、不得近身,當初就是您擊退了北邦蠻子,如今怎麼又不肯為國誅邪了啊?長公主,看在老夫一把年紀的份上,救救我等吧!”
赤鸞極力忍著斥罵的念頭,重朱的直白簡直讓赤鸞難以忍受。
然後轉念之間,赤鸞忽然明白的一點——重朱這般做作,或許不是完全的虛偽,至少在過往,若真的有什麼罪民妖邪,不都是由司祭們自己判斷處理,根本不與王族商量,憑藉朱雀所賜予的異術力量,司祭一向有與王族朝廷分庭抗禮的實力,這其實也是朱雀統御人類的手段之一。
而如今重朱這麼緊張,或許說明司祭們的力量已經漸漸衰弱了,就和赤鸞當初身陷洪荒大山之時一樣。
只不過現在朱雀王朝整治中興之際,敬奉意念也不至於削弱得十分嚴重,之前司祭們還在王朝各地紛紛打壓敬奉赤鸞本人的風頭。
這麼一來,只說明瞭一點,朱雀本尊開始逐漸收回自己賜予人類的異術力量了。
朱雀王朝中,修習正統異術的人,力量來源的根本乃是朱雀本尊的賜予,而在異術力量的修習上,則是人類內部的教導,並非是朱雀一體傳承。
擁有朱雀明焰之力的赤鸞,最初得到這股力量,也不太會使用,就連駕馭焰流飛行,還是重朱的教導,這就是使用異術力量的細節。至於異術力量的強弱,則是要看王朝整體對朱雀敬奉意念的旺盛與否。
如今朱雀王朝仍存,司祭們的力量就開始衰弱,那正是說明力量的源頭出現了問題,導致面對罪民和妖邪,司祭們甚至沒有處理的能力了。
而能讓朱雀收回力量,只能是松君口中所言的劫數,已經開始降臨了!
赤鸞沒有理會重朱的哭喊,對於她來說,更加緊張的是松君語焉不詳的劫數到底是何等情形,竟然要讓朱雀收回自己賜予人類的力量,若非自己異術有所突破,化為己有,恐怕此時此刻也會變得虛弱起來。
“司祭長,你先派幾名司祭去查探一番。”赤鸞說道:“無論形勢如何,也沒有讓王族之人先行冒險的道理。”
“可是——”
重朱還欲說話,赤鸞立刻打斷道:“這是命令!如果司祭們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那並非是對王族的不敬,而是辜負了朱雀的信任!到時候下場如何,無需多言了吧?”
重朱臉色頹喪,啞口無言。
赤鸞看見這位過去的老師如此面目,多少也有些不忍,嘆氣道:“司祭長,我答應你,如果前去的司祭真的碰見什麼難以應對的妖邪之物,我會親自去對付。”
作為曾經親自率軍戰勝玄武北邦的公主,赤鸞本人的異術力量早已得到認可,甚至遠遠超過當今所有王朝司祭,這也是赤鸞能夠掌握權力如此自如的原因之一,無論司祭們有什麼打算,赤鸞本人穩坐如山、難以動搖。
將重朱送走之後,年幼的國主丹冕,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向外打量。
赤鸞走過去,輕輕敲了弟弟的腦袋,問道:“不會去好好讀書,在這裡看什麼?”
“那個老頭不是好人!”丹冕顧著腮幫子說道,神情之中,似乎頗為畏懼重朱。
赤鸞心中一緊,想必是自己不在國都的時候,司祭們有什麼舉動讓丹冕不開心,但赤鸞還是要好好教導,摸著丹冕的頭說道:
“弟弟,你現在已經是朱雀王了,不要去看一個人是好是壞,要看他做了什麼。如果錯了,就讓他承擔錯誤;如果對了,就應該有所賞賜。”
“那……那些罪民呢?”丹冕突然問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