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看了看身旁兩人,說道“你們都與那名灰袍之人見過面吧,你們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
“他沒穿宗門派發的服飾,然而出手之間也看不出來歷。”丁長氣說道。
祁震回答道“我在縱天道場的萬寶閣見過此人一面,似乎是一名州世家大族的子弟,若論修為,恐怕還沒有煉氣境二階。”
“真是看不出來,這叫實力變弱?”任紅衣在一旁質疑道,當初是她最先受到偷襲,雖然肉身爐鼎受傷不重,但被襲擊的瞬間也一樣神智不清。
丁長氣點頭道“我也覺得怪,他的力氣大的不像話,當初我還想以擒拿手製住此人,沒想到他一扭胳膊,反過來將我的手臂掰彎了。”
丁長氣語氣之頗有餘悸,似乎即便是他這種心性剛毅之人,碰見天魔附身者也會產生驚恐之意。
祁震解釋道“這便是天魔附身的特殊之處,或許該慶幸此處是在異境之,我們看不出來,如果是一名學會粗淺法術的修士,在被天魔附身,心智完全被控制之後,他對法術的使用,或許會變得拙劣起來,甚至會拋棄法術本身,完全依賴自己的肉身作為武器。”
“這……”丁長氣腦海不斷回顧當初與灰袍怪人交戰的情形。
祁震繼續說道“然而肉身爐鼎的極限,若沒有平日勤勉修煉,是不會輕易摸索得到的,更不用說搏殺技巧。所以天魔在對心智侵蝕完整之後,會對附身之人的肉身爐鼎慢慢造成傷害,從而將附身之人的血氣運轉、筋骨力量,全部以相當粗糙的方式催動到極限。”
“難怪與他對戰之時,盡是撲鼻血腥氣息,原來是血氣散逸,這根本是消耗命元的做法!”丁長氣咬牙說道。
任紅衣眯起眼睛,低聲道“難怪剛才那灰袍怪人被你打得肢體殘缺,看見我這麼一個活人,還打算撲身啃咬,完全是隻懂得殺戮的野獸……不,即便是野獸,憑著本能也不會有這種行為……”
任紅衣與白鱗巨蟒相交多年,反而明白,被天魔附身的修士,行為舉動憑著天性本能行事的妖獸也要兇悍許多。
“天魔非人,我們至今都不知道天魔的性命根源是如何運轉,但是有一點可以推敲而出,一旦潛藏在意識深處的天魔開始侵蝕心智,那麼對仙道修士而言,無異於形神俱滅,而且極可能是不可逆轉的!”祁震語氣低沉說道。
“所以你選擇了將那人徹底擊殺……”丁長氣神色也有些失落,他很不見得玄天宗的門人這樣喪命於莫名,哪怕他很清楚內兇險和必為之處。
祁震聽出對方語氣之的感情,解釋道“我不得不這樣做,我不清楚天魔是如何附身的,如果是血氣傳遞沾染,那麼留下屍首,危險極大,所以最後我連屍首都徹底碾為齏粉……”
“你不必向我解釋,你稍後向掌門真人解釋便是了。”丁長氣擺擺手。
任紅衣驚道“那我們這些和天魔交過手的,會不會被附身了啊!聽你這麼一說,連凝阿姨這種煉神境高人都被附身,這個世還會有誰能夠逃過天魔的掌控之。”
祁震語氣平穩,說道“這個你放心,想必宗門之內也已經有了準備,天元論會結束之後,應該會有相當的流程,來確保門人弟子沒有被天魔侵蝕神智而附身。再說了……有這種能力與手段的天魔,想來也不會太多,我猜想,真要侵蝕一名心智堅定的仙道修士,最主要的是長時間的潛移默化,以及部分動搖心神的機緣巧合,麗水凝長老應該是類似於此,否則一名堂堂煉神境高人,真的被天魔如此輕易控制心智,那麼州仙道在天魔劫數面前,哪裡還有半點勝算?”
“你說得也沒錯……”經過祁震這麼一番分析,任紅衣的心緒才稍微緩和。
“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還真是麻煩!”丁長氣捏緊了拳頭說道。
祁震微微一笑,卻是過去多了幾分自信與霸道,好似萬事都在掌握之,說道“丁師兄且放心,天魔要想有所舉動,必然是有形有質,如果我猜的沒錯,此事異境之外的天元峰,恐怕已經是風雷交加的景象了。”
“那不成……天魔要進攻玄天宗?”丁長氣與任紅衣兩人都十分震驚,自仙魔大戰之後,玄天宗、尤其是長門天元峰,已經逐漸成為天下仙道的心,根本不會有邪魔外道膽敢前來挑戰。
祁震說道“大舉全面進攻恐怕還說不,但無論是天魔、還是玄天宗,都想趁這個機會試探對方實力,而且玄天宗也想要趁天魔浮頭現世,將宗門之離心叛離之宗脈拔除消滅,同時給其他仙道勢力知曉,天魔劫數的降臨,是需要仙道集力量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