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象有一些害怕?”唸白漁站直身子問道。
“不敢。”祁震雖然盡力掩飾,可是言談之,還是免不了帶出一股冷意,倒不是祁震刻意為之,而是如今祁震言行並不如過去那樣平和。
唸白漁看見祁震這番情形,有些遺憾地說道“麗水凝長老的事情,我們青嵐宗也的確有幾分失策,是疏於防範了。麗水凝長老如今情形,你應該也清楚了吧。”
祁震與流光真人一同前往混元臺的事情,長門之無人知曉,更別提在此做客的唸白漁了,不過祁震還是說道“晚輩聽說了,氣息盡封、修為難保。”
祁震說的話多少有些難聽,然而唸白漁並沒有在意,反倒說道“經歷了這種事情,算麗水凝長老沒有遭此劫難,恐怕在天下修士面前也要承受相當罪罰,而你如今無事,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怪罪麗水凝長老。”
祁震眼神微露驚訝,隨即正容道“晚輩自然不會,此事根本乃天魔作亂所致,非長老與青嵐宗本意。”
唸白漁露出了與年輕相貌不一致的悲憫神情,說道“這便是如今癥結所在,無論是你、還是我們青嵐宗幾個管事的姐妹,又或者是流光真人,都明白這件事情沒有可以怪罪的人,追根溯源本是無解之事。可是青嵐宗失去一名長老、她的門人弟子和受其恩惠之人會怎麼想?馨園之,因為你們兩人相鬥而受傷的玄天宗門人、其後因天魔現世而傷亡的弟子,他們又會怎麼想?”
祁震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一派掌門或者掌權之人,雖然其權威確實極重,但當門聲勢與自己試圖推向完全相反,那麼則有可能被反向而來的聲浪所挾持,不得不作出某些所謂“應眾人所願”的決定。
唸白漁繼續說道“你的成、你的進步,其實天下仙道都有目共睹,州仙道數千年曆史,從未出現過像你這樣進境神速之人,你或許不知,天下間已經暗有傳聞,說你是天魔劫數的應劫之人,我不敢說這是對你有利之時,可因當下形勢動盪而想將你剷除之人,當今天下卻有的是,而我想說的是,這些人當,絕對沒有我們青嵐宗的人。”
唸白漁的語氣非常誠懇,而祁震也知道,仙道修士、尤其是煉神境高人,言行內外如一,沒有說謊的可能,否則會折損心境,影響修為境界。
祁震長出一氣,肩膀無形的擔子好似輕了不少,說道“唸白漁長老能夠這樣說,晚輩心喜悅,也非常感激青嵐宗的賞識……但是,麗水凝長老的弟子,恐怕對祁震不會有什麼好眼色。”
唸白漁聳了聳肩膀,不太在意地說道“我們自會約束麗水凝長老的弟子,這個你大可放心。”
祁震眼神卻是變得堅毅起來,說道“或許晚輩有所冒犯,但是我有一個請求,是讓麗水凝的長老知曉,是祁震還得她們的師父如今這般模樣,若心有仇怨,大可前來尋我祁震復仇,我祁震絕不避讓。”
唸白漁神情微變,沒有太多震驚或者讚許,反倒是有幾分疑惑,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應該知道,眼下情形不應該是兩派仇恨增長的時機,而且你的言行,並不是代表你自己一個人。”
祁震點點頭,說道“晚輩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個請求。晚輩深知失落尊長的痛心之處,若毫無發洩轉移之機,且不說有損修為心境,恐怕日後還會落入天魔窺視之,導致更多的悲劇。”
“哦?聽你的話,似乎對天魔潛伏神智有些許心得?”唸白漁好地問道。
祁震謙虛搖頭,說道“晚輩不敢說有所得,只是十分模糊矇昧的知覺,唯有圓融通明之心境,方能避免天魔窺視,若是仇怨不消,反而暴露缺陷。”
“心境之說,飄渺難測,世情變幻莫測,若無大定力大智慧,則無抱守澄澈心境、照顯元神的機會,你如今修為則有這般見地,難得、太難得了,可惜,你是男子,不能入我青嵐門下。”唸白漁倒是有另外一番遺憾。
祁震有些苦悶,他只聽說過女子遺憾沒生而為男子,卻是第一次聽到反過來的說法,於是只好說道“我家小妹已經拜入青嵐宗門下,還請唸白漁長老多加照拂。”
唸白漁哈哈一笑,說道“這下你的名號可是傳遍青嵐宗了,也不知道你的妹妹是怎麼看你這個多年不見的大哥。”
祁震臉倒是沒有什麼笑意,說道“她不責怪我好了,祁雨妹妹與祁家來往極少,若論親疏,青嵐宗乃是賜養賜成者,我這個大哥沒有什麼說話的餘地。”
唸白漁很是親近地拍了拍祁震的肩膀,說道“你不用這樣想,祁雨不是那種糾纏無盡之人,只要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