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羅洞天的幾個月之中,祁震就過著這樣澆花種草的閒適日子,不時跟溯光真人、雲笙長老演法論道,或者跟任紅衣探訪各家道場。至於玄天宗的門人弟子來回更替,每人負責一部分道場的鑿建,或者移植各自洞府的奇花異草,甚至開闢了一座藥田。
雖說洞天之外,仍然不時有天魔降臨的訊息傳來,但都比不上近三年以來的大戰局面,各個宗門派遣精銳都能將其消滅。
天魔失卻鎮獄魔龍、逆神杖此時又在天下仙道的眼皮底下,天魔助力皆失,抗魔大業明顯有了轉機,各門各派自然又將重點重新放回栽培門人之上。
因為大羅洞天之中,鬥法奪寶大會的時間已經安排下來,就在年底的冬至日,陰盡而陽生,大羅洞天一帶地脈靈氣有如潮汐上漲,最適合修士領悟玄機之時。
至於萬寶閣所定下的仙道器物次序,也基本遍行天下,除了傳統宗門內部不怎麼接受這一套之外,散修之士都認可萬寶閣所制定的次序。
距離冬至日尚有一段時間,在中州停留多日的雲笙長老也打算回去天南之地,祁震心有不捨,但是又不好表明,只得問道:
“長老,如今天南之地已非與天魔佈局博弈的前沿,而且天南仙道遠比中州安定,無需太多高人坐鎮,您又何必急著回去?”
雲笙長老看了看祁震,說道:“祁震,你這三年都沒有回去,就不想給你父母祭拜一番嗎?”
祁震覺得有些古怪,隨即回答道:“斯人已逝,弟子懷念再多,死人也不可能復生。”
雲笙長老心中暗歎,但還是堅持道:“你就當我想要那一份安定吧,百年間佈局重重,如今中州稍安,我也想閉關一段時日,好好精進修為……你如果想我了,就來天威谷吧。”
“是……”祁震在雲笙長老面前總是不自覺露出像孩子一樣的神色。
“這三年裡,言機樞成就不小,也不知道他最近又搞出什麼東西了,我離開之前,他已經能製造出一臺無需騾馬牽引的四輪車。”雲笙長老有意將話題引開。
祁震毫無所謂地說道:“言師兄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歲月經歷會自行考驗這些新奇事物的。”
“你在鬼方廢墟中呆了三年,倒是悟透了不少。”雲笙長老說道。
祁震說道:“那就麻煩長老幫我帶一句話給言師兄,玄武影流甲已經被我弄壞了。”
“我記得玄武影流甲是任紅衣那個丫頭的吧?她就沒有生你的氣?”雲笙長老像是在問別的事情。
祁震不敢直視雲笙長老,有些支吾道:“紅衣她……不、任師姐……反正我會賠她別的……”
雲笙長老好像看見什麼有趣東西似的,裝作神秘地說道:“哎呀?都叫得這麼親密了?什麼時候結為道侶?”
祁震總覺得內心有些不吐不快,但又說不出具體為何,只好說道:“有緣則可……大概在大會之後吧。”
“嗯……廬江客掌門之前離開時託我轉告你一番話。”雲笙長老這時候才說道。
“什麼話?”
“他說你還欠他徒弟何茗一座蓬壺仙府。”雲笙長老說完之後,像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看著有苦笑不出的祁震,說道:“你啊你,看起來你以後還有得忙呢,我奉勸你一句,何茗與任紅衣兩人都未必能夠容得下對方,日後行事,與其天各一方,莫要相見生怨。”
“弟子、弟子明白……”祁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縱然有煉神境的修為,情之一字,他也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
雲笙長老神色稍正,說道:“聽我的話,不要再招惹別的女子了,你很出色,受人傾慕,若再留情,則是傷及彼此而已。”
“那你呢?”祁震無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
雲笙長老轉身望向遠方,過了很久才說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是你的劫數,也是我的劫數,你或許還看不清楚,但是我已經看到了。”
祁震無言以對,只能看著雲笙長老漸漸飛天而起,穿過大羅洞天的門戶,消失在天際之間。
“你在看什麼?”過了許久,任紅衣從祁震身後靠近,一拍他的肩膀問道。
祁震自然不會被嚇到,回答道:“沒什麼,只是想到道場營造,也快到尾聲了,不知道光明道與萬寶閣之後還會有怎樣的打算。”
“還能有怎樣的打算?”任紅衣雙手抱胸,滿是不在意地說道:“這麼大一片洞天都是你展開的,憑什麼讓他們進入內中佔著地方?你能讓他們進來已經夠給面子了,還想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