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剛才接見那幾個御史的時候,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卻也暗示了下去,想要投誠,可以,當初他們是怎麼參奏他曾毅的,現在,就怎麼參奏牛景德。
不說是編排什麼罪名了。
曾毅來南直隸這麼久了,又有錦衣衛在,自然知道,牛景德這個右僉都御使,雖然官職不大,可,其權力卻不小。
且,南京城,又沒什麼真正的大官重臣,比起京城來,自然是要好的多。
是以,久而久之,牛景德行為處事,卻是逐漸的有失分寸了。
一些隱秘的事情,或許,下面的御史不知道,可問題是,時間長了,牛景德平日的作風,就已經有些不正了,這些,下面的御史,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這些,足以讓這幾個御史參奏了。
而且,參奏什麼,不重要,曾毅也不指望這幾個御史,就能把牛景德這個右僉都御使給參倒了。
牛景德能為右僉都御使,坐鎮南京都察院,背後,豈會沒有朝廷重臣的支援?
只不過,這半年來,由於曾毅的盯著,和錦衣衛的作用,牛景德背後的人,卻也是不敢‘露’面的,怕是被曾毅發現了,然後順藤‘摸’瓜,給找麻煩的。
畢竟,當初,讓牛景德出頭,就是其背後的人,不想直接招惹曾毅的。
而這個猜測,在都察院的那幾個御史投誠以後,曾毅從他們的嘴裡,更是得到了證實,只是,他們幾個,只是嘍囉而已,也不知道牛景德背後的大臣到底是誰。
若非是曾毅在這鎮著,牛景德早就活動回京城去了。
是以,讓這幾個御史參奏牛景德,並非是要靠他們參倒牛景德,而是,讓他們在百官的跟前,徹底表明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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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這是在‘逼’我們啊。”
幾個御史拜見過曾毅以後,並沒有四散回家,而是找了家酒樓,要了雅間,仍舊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就知道,曾毅在寬容,也不會輕易饒了咱們的。”
年紀略長的御史嘆了口氣,不過,臉上,卻是多了一絲的光彩,道:“其實,這樣,也行,總好過咱們一直在那提心吊膽的吧?”
“曾毅既然已經把條件說出來了。”
“咱們若是能做到,就做,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官聲,也不至於騙咱們的。”
“若是咱們做不到,那,就等著他的懲處,也就是了。”
的確,正如這年紀略長御史的話,最起碼,現在知道,如何,才能平息曾毅的怒火了。
如何,曾毅才能饒了他們,至於做不做,就要看他們的選擇了。
“只是,他的要求,看似不難,可其實,卻是要咱們的命啊。”
另外一個年輕的御史苦笑:“若是咱們參奏牛景德,這老匹夫被曾毅盯上了,倒沒什麼,不怕他回頭報復咱們。”
“可是,牛景德這老匹夫背後的人呢?”
“更何況,咱們御史,就是該鐵骨錚錚,若是咱們此時參奏牛景德,豈不證明咱們屈服了?更不證明,當初,咱們是在構陷曾毅?咱們的名聲,可是真沒了。”
“日後,這御史,怕也幹不去了。”
這年輕御史的擔心也是很正常,在官場上,最忌諱的,並非是牆頭草,而是這種易反覆的人。
這樣的官員,哪個勢力敢真的相信他們?
一旦如此,就算是他們躲過了此劫,他們的名聲,也沒有了。
尤其是他們幾個,年紀略長的,其實,也不算太大,年紀輕的,就更不用提了,這麼一來,日後,他們的前程,可就是毀了啊。
“眼前這一劫若是過不去,還談什麼前程?”
年紀略長的御史也是楞了一下,不過,隨即嘆了口氣,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咱們也是被牛景德那老匹夫給害慘的。”
“看咱們幾個無‘門’無戶的,如此的拉咱們當出頭鳥,當替罪羊。”
從頭到尾,一直坐著的另外兩個御史,卻是有一個碰了碰另外一個,道:“平日裡,你也是謀略不少,今個,也說個主意。”
那被碰了的御史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卻是帶著一絲的沉著,道:“小弟這裡,倒是有個主意,或許能對咱們幾個有些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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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狠啊。”
都察院內,左都御史戴珊手裡拿著一道奏摺,面上,卻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