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的想法,卻是和吏部不一樣的,內閣是想盡快解決此事,是以,弘治剛開口定下時間,劉健就直接應下了,根本就不給馬文升在多爭取幾日的機會。
現如今,劉健應下了,馬文升也只能是把後面還沒說完的話給嚥下肚子,若是劉健不吭聲,還好。
可現在,若是他再說時間太緊,怕是立時就會被冠上無能,吏部真的不如內閣的各種名頭了。
“既如此,三日後,朕不希望再有京察未定的摺子上奏。”
弘治這話,看似是再說不要讓大臣上摺子說些京察的事情了,可其實,是在警告劉健和馬文升兩人,既然說了三日,那你們兩人就別給朕拖延,若不然,到時候怕是要有些責罰了。
“臣定然不負聖上所望。”
劉健拱手,雖然其脾氣秉硬,可卻並不代表他不會在皇帝跟前說話。
“老尚書,你也先退回列班吧,往後,若是身子有所不適,可讓人通稟一聲就是,不必前來早朝。”
弘治這話,卻是對周經這個戶部尚書一種莫大恩寵了。
皇帝體恤老臣,免去一些老臣的早朝,這並不多見的,如今的滿朝文武,能有此殊榮的,不超過一掌之數。
不管弘治心裡是如何看待周經這個戶部尚書的,可是,原本仁慈的性格及皇帝的這個位置,註定了弘治不會如同一些個年幼或者性格強硬的那些個歷代皇帝那麼隨自己喜好行事。
在弘治朝,只要不是大臣們太過分,太出格了,讓弘治無法容忍了,弘治都是會給其一個體面的結局的,也算是圓了一場君臣之誼。
只不過,百官雖知皇帝仁慈,可是,能夠真正徹底瞭解皇帝心思的,卻是沒幾個。
只是極個別的官員,在看向周經的時候,眼裡有那麼些的嘆息,這位戶部的老尚書,是把自己給玩進去了啊。
怕是周經也知道,皇帝一直對他不滿,尤其是讓戶部侍郎閆茂在下河南一事,已經有訊息傳出,原本,其實是讓戶部尚書周經前去的,結果,頭天晚上皇帝和些重臣商量的結果,第二天早朝,還未宣佈,周經就病重了。
是以,皇帝才會派戶部左侍郎閆茂在去河南的。
這件事,怕是徹底讓皇帝起了要換周經的心思,這點,想來,不管周經是真病還是假病,都該是有所耳聞,也有所猜測了。
也正因為此,他才會在上朝首日,就參奏內閣與吏部拖延京察官員調動,原本,是想著討皇帝歡心。
可是,豈不知,他這麼一來,豈不是更有了不打自招的嫌疑?若非是之前真是裝病在家,現如今病癒後的第一次早朝,豈會把內閣和戶部都給得罪了?
要知道,周經只是戶部尚書,並非是都察院的言官,這事,和他戶部可是扯不到絲毫的干係的,也輪不到戶部去管。
而且,同殿為官這麼多年,誰還不知道誰的性格。
皇帝今日看似是給了周經莫大的榮耀,可其實,未嘗也不是準備要其告老還鄉的預示了。
“諸卿誰還有本?”
弘治環視滿朝文武,今日大殿的氣氛,讓他都感覺到有一絲的怪異。
“陛下,臣有本。”
都察院的一個不知名的言官站了出來。
“講。”
弘治也懶得去看奏摺了,直接讓那言官念了出來,而且,看那言官的架勢,本來怕是就想當殿念出來的。
“臣奏吏部考功清吏司曾毅……其…在順天府內更是……。”
這言官,卻是攻擊曾毅之前在順天府衙大堂上以官身壓入,胡攪蠻纏,以至於聚香樓無奈…………。
曾毅的雙眼已經開始冒火了。
之前,他就覺得奇怪,對方那麼大動干戈,不惜結仇,為的莫不是就落下他的面子?現如今,才算是明白了,怕那只是前招,後面的,還沒顯露出來。
言官這話,卻是在百官當中沒引起多大的反應,誰都知道,這段時間,曾毅就是一些個大佬的眼中釘肉中刺,是以,這事是真是假,可就有待核查了。
“曾毅,給朕滾出來回話。”
弘治使勁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聲音在大殿內迴盪。
“陛下,此事純屬無稽之談。”
曾毅從列班站了出來,雙眼冒火,可卻仍舊沉穩的很,沒亂了絲毫的方寸。
“本官親眼看到你在那順天府大堂上以官身壓入,滿口胡攪蠻纏,難不成還能有假不成?豈容你抵賴?”
那不知名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