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蕭復禮,還不至於這樣委屈,大家都是陌生人,哪怕你是太后是長公主,你對我冷淡我還瞧不上你土鱉!問題是現在是一家人了啊,顧氏心裡再自覺姓氏高貴,也抵消不了“親人”的惡意。
徐瑩沒再斥責女兒,關心地問蕭淑和:“你現在的屋子住不慣麼?”
“還成,就是隻有我和大娘了,阿歡都不跟咱們住了。她住的那個承嘉殿,我以前都沒去過,前陣兒看阿歡到昭仁殿就行了,現在聽說要走好遠的路,害我都不想動了,真沒意思。”
說完,幽怨地看了顧氏一眼,直把顧氏給看毛了,顧氏把指甲都掐進肉裡了,心說,韓國夫人說她們母直脾氣,實在是美化太多了!“二孃什麼時候想見德妃了,只管來。我日日把德妃留在昭仁殿等二孃。”
韋氏聽了直想笑,二孃個傻子,這就把德妃給摺進去了。也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開心了,引起了徐瑩的注意,皇太后終於垂問起五美人來了:“你們在掖庭住?”
五人齊應:“是。”便不再多言。情知自己不受歡迎,再插嘴,那不找虐嗎?
徐瑩又問五人可有侍寢的,皇后往下幾人羞得粉面通紅,韋氏等搖頭。徐瑩便說顧氏:“你是皇后,要大度些。”
顧氏笑道:“是。媳婦的意思,她們總不好越過了德妃。”一句話把徐瑩噎到了南牆上,徐歡才九歲啊,侍個P的寢!就算侍了,能生嗎?徐瑩臉都憋白了,才說:“德妃還小,你、你、你,”坐在上首寶座上的身子都有點搖了,“你先安排掖庭。”
顧氏歡快地答應了。
韋氏等見徐瑩吃癟,難得看顧氏順眼了起來。接收到自從定下皇后之位就再沒見過的和氣目光,顧氏心裡也只有苦笑了,口中還要說:“我會安排的。”
看著青春少女透著喜氣的臉,徐瑩胸口發悶,沉聲對韋氏等訓誡道:“爾等侍奉聖人,不可迷惑聖人,不可恃寵而驕。要謹守婦德,毋得逾越本份,當敬皇后與德妃。我若聽到誰狐媚了聖人,一定不饒她!”
一長串的教訓,直把韋氏等人的喜氣給打壓了下去。
蕭淑和聽得不耐煩,插口道:“哎呀,阿孃說這個做什麼?大郎是個正人君子,不會被她們迷住的!”她把“正人君子”四個字咬得怪腔怪調的,蕭復禮受顧寬影響,迷上了對蕭淑和說教,蕭淑和把這兩人稱為未老先衰二人組,見這古板君臣就頭疼。
你個熊孩子!韋氏等人臉上也掛不太住了。
徐瑩把徐歡留下來說話,讓顧氏等人先回大正宮。皇后與美人各有不同等級之輿車,六個人坐到車裡,相同的動作都是擰著帕子憋眼淚——這都是什麼見鬼的婆婆小姑啊?
經此一事,保慈宮於顧氏等人而言,不啻龍潭虎穴,進來之前先換防禦套加BUFF,組團組隊。
既是世家女,皇太后又不在宮中,各自都是有些傳遞訊息的門路的。即使不傳宮中機密,傳一句“想見面了”,並不困難。顧氏自己對宮中的掌控就不太到位,此時全賴鄭琰,她下車前把眼淚給憋了回去,讓眾人都先散了,各回去休息。到了昭仁殿就派人把母親、已經封為虞國夫人的李氏,姑母顧彝,曾叔祖母慶林大長公主,韓國夫人鄭琰一齊請來說話。
鄭琰到得比其他三人稍晚些,到的時候看到裡面的人面色都不太好。慶林大長公主是冷笑,另兩人是義憤。便問:“這是怎麼了?”
顧彝轉述了清晨見聞,鄭琰看顧氏臉上是壓不住的尷尬與憋屈,輕輕巧巧一句話就揭了過去:“娘子這不是應付得很好?二孃脾氣,自有駙馬消受。至於旁人,你只要到那裡一坐,她們看到你就該先氣悶了。”
慶林大長公主先笑了出來:“這個我愛聽!皇太后再疼德妃,又能如何?人人都說年輕好,女人遇到比自己小的,嫉妒得眼珠子都能紅了,偏偏如今大正宮中,卻是年長的好。”
李氏也笑了:“正是!妙極妙極!”
顧彝對顧後道:“娘子聽到韓國夫人說的了嗎?你生氣,別人更生氣呢。明明已經把別人氣著了,自己就別難受了,啊。”
顧後嘆道:“我絲毫不想氣人,雖是天家,好好說話、好好過活,難道不好麼?”說話間眼淚滾下,輕輕試淚。
慶林大長公主與鄭琰交換了一個眼色,這皇后悟性還真是不錯!顧後收拾情緒,又問:“我話既說了出去,就要安排她們幾個,呃,侍奉聖人。這……”
慶林大長公主挑挑眉:“不算德妃就有六個人,一人輪一天,一個月才得五次,聖人還不得歇息。聖人才十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