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醺地收回了手:“打壞了沒人伺候我七娘。”
池脩之被打了兩巴掌,含含糊糊地道:“小騙子,說長大了要嫁個像阿爹的人,蔣小子哪裡像我啦?我才不醜哩!”
鄭靖業擦著眼淚:“你小子也被騙啦!”
鄭琰本欲拉開他們仨的——池脩之還湊合,另外兩個可不年輕了,宿醉的痛苦他們能不能受得住啊?走近了聽這倆這樣說,抱著旁邊的柱子一通撓:都不是好人,這樣戳人淚點!抹抹眼睛,衝阿慶招招手:“我看他們舌頭都喝麻了,大概喝不出什麼來了,給他們上清水。”反正喝不出來!
又命人收拾了屋子,留他們住下,方氏道:“既是在七娘這裡,也沒什麼不放心的,我們奉阿孃回家,德興兄弟裡再留一下聽令的罷。”慶林大長公主不放心丈夫,也把顧寧給留了下來:“他醒了,你給我狠狠說他,居然這樣不愛惜身子!”
顧寧道:“就說這一句?”
慶林大長公主怒道:“你一句話能說三天的本事哪裡去了?”
顧寧縮著脖子趴他爹耳朵邊兒上開始唸經。
第二天幾人醒來,池脩之發現外面天光大亮,自己還躺床上,掙扎著起來,頭疼欲裂。顧益純張開眼,發現旁邊鄭靖業還在呼著豬頭!推推師弟:“起來喝些醒酒湯!”
三個醉鬼沒精打采地到了前廳,早飯只有白粥。犯了錯的三個人,乖乖抱著碗來喝,池脩之都沒敢要甜點吃,因為據說他現在的狀態最好吃些清淡沒味道的,鹹菜可以有,甜點不給發。
池脩之算好的了,顧益純身邊兒立著個顧寧,變著花相兒地傳達他孃的意思。顧寧氣壞了,人家嫁女兒、嫁外孫女兒,又勾起傷心事,喝了哭了也就算了,您跟著湊什麼熱鬧啊?您還很年輕麼?不知道我們有多麼擔心您的身體嗎?
顧益純終於忍不住了:“我就喝醉這一回。”
“挺頂事兒的。”
顧益純道:“阿琰,給他副碗筷。”
孃家的熱鬧池春華不知道,她在她的新婚期裡。
昨夜洞房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池春華還是問了蔣昭顧彝夫婦的喜好,蔣昭道:“阿孃一向喜歡你,你原是什麼樣兒還是什麼樣兒的好。”
池春華心說,別開玩笑了,我原來在孃家可不用立規矩,到你們家,能大大咧咧上來就坐下麼?
到底在顧彝那裡奉過茶、請過安,待用飯時,顧彝拉著池春華坐下:“少與我弄鬼,我又不是沒人伺候,也不是看著你站著就用得香。”
池春華笑道:“我就知道您心疼我~”依舊是起身淨了手,給顧彝捧了一碗粥飯,“可媳婦兒孝敬的茶飯您還是給個面子嘛~”
顧彝一笑,拿勺子舀了一勺子粥嚥了,放下勺子才道:“還不快坐下!”
顧三娘抿嘴一笑:“好啦好啦,你們兩客氣下去,飯都要冷了。”池春華拿捏了一下,與婆婆、小姑一起用飯,又給顧三娘挾了一塊喜歡的糕點。
顧彝看了很是滿意,這樣一家子和睦才是好呢。
池春華也比較滿意,只要這婆婆不作,她也就收起十八般武藝,跟婆家安生過日子唄。唔,過兩天下廚,要做什麼飯好呢?酒也要釀幾罈子吧?
吃過早飯,就是認家僕,告知鄴侯系的冢婦進門,招子都放亮一點兒。池春華也是大方人,婚前早與蔣家比較熟的,也打聽過他們家的經濟水平。比照著蔣家的月例,包了個比月例多的紅包,挨個兒發下來,既不多了,也不少了。
又下廚做了幾樣拿手菜,她的拿手菜真就那麼幾樣。比起鄭琰這個穿來的吃貨,她更精於“吃”而不是做。饒是如此,顧彝也挺滿意的了,還拿她做教材,教導著女兒:“看看你大嫂,做事手腳勤快些、有分寸些,人人都會喜歡。”顧三娘經過祖父之喪,已過十歲,不久也要開始議婚,顧彝分外注意這些事兒上的教導。
顧三娘道:“是~”
顧彝見她臉上表情靈活,沒好氣地道:“你端莊些,做女兒與做媳婦可不一樣。你這嫂子也是個爽快人,在孃家也是捧在手心的,新嫁娘尚且要收斂。你給我學著些。”
顧三娘想了想,問顧彝:“那……是嫁了之後就都要這樣了嗎?大嫂要不這樣,阿孃是不是就不喜歡了?”
顧彝嗔她道:“你懂什麼?剛進門兒,這般謹慎是為表對夫家尊重,是真心實意做一家人了的。識趣的夫家就不該為難新婦了,過了這一月半年的,什麼規矩就都鬆了,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只要是為家裡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