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迷惑了。
鄭琰復回去見皇帝,皇帝還挺關心苗妃,問:“如何?”
“貴妃氣色還好。”
“可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貴妃沒說,我也沒說,就坐了一會兒。現在說什麼,也沒什麼用了吧?如果就這樣平靜的生活,還是挺不錯的,對吧?”
“是啊!”皇帝感嘆,“早就該讓她平和一些的。”
鄭琰主動去看苗妃,倒是沒引起過多的猜測,也確如她所想,在苗妃事件上,關於鄭氏的非議小了許多。此後鄭琰隔一兩個月就往昭仁殿去一回,一般是靜坐,有時候也帶一些訊息,比如鄭靖業提醒皇帝,二十三郎差不多該娶媳婦兒了,二十四郎的府邸也要提前建造了。
前者猶可,後者苗妃就要炸毛:“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要趕我們走麼?”
“有聖人在,周王府邸必然舒服,太子是周王兄長,雖說長兄如父,到底差了一層。”
苗妃平靜了下來,咧了咧嘴:“倒是有勞你們了。”語氣說不出是嘲諷還是什麼。
“我自幼與貴妃相熟,如今已有十餘年了,貴妃與聖人相處的時日比這個還要長。可是貴妃知道麼?便是聖人,曾經想諡李太后為先帝皇后而不可得。”
苗妃一愣,鄭琰已經走了。
鄭琰完全看明白了,苗妃就不適合搞政治,換一個主兒,你把兒子教好不就結了?皇帝要的是繼承人啊!就算是現在,雖然認清形勢了,還是沉浸在受害者的身份裡拔不出來。本質上來說,苗妃是個自我中心的人,不管你說什麼,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就死掐著這一點不肯轉彎。人都會遇到委屈的事情,但是,即使是心存愧疚,被一張晚娘臉照得多了,也會不想再見這個人吧。
她要結婚了,以後看苗妃的次數也會少很多吧!搖搖頭,鄭琰步下昭仁殿的臺階,初春的陽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圓圓短短的。
除了苗妃,最讓鄭琰鬧心的就是池脩之了。去看苗妃,只是對鄭琰、對鄭家的聲望有點好處,至於池脩之,他很不幸,自從擬了那道詔書,他就被攻擊得很厲害。嚴重到池外婆都聽到了風聲,她的訊息不靈通,晚了好幾個月,才於池脩之去看她的時候泣不成聲:“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你該是讀書識禮的大家公子啊!”
池脩之默,他已經很後悔了好嗎?他無時無刻不在深刻反省著,不能因為猜出來皇帝的想法就得意忘形啊!怎麼能因為覺得自己看透了,就很哈皮地奉詔了呢?好歹也要裝模作樣一下嘛!
這樣,即使新任太子對他表達了足夠的善意,也不能溫暖池脩之那顆後悔的心。他覺得在奉詔的那一刻,他的智商被矇蔽了。
池脩之的不乖,讓來看池外婆的鄭琰都成了好人,拉著鄭琰的手,池外婆痛哭流涕:“他父母去得早,他還早,不懂事兒。我只恨自己沒用,教不好他!聽說,顧先生也惱了他,把他關到書齋門外了?好孩子,以後他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勸勸他。如果他做了糊塗事兒,你一定要攔著啊!”嗚嗚地哭,“我就只有這一個命根子了,萬不能讓他走上邪道啊,不然我對不起他爹孃啊!七百年池氏,從來都是受人稱讚的,這樣好的聲名不能毀於一旦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冤沒處訴
鄭琰好聲好氣地應道:“您放心。他都明白的,不過是年輕,聖人有命,他不敢不從,並不是他的本心如此。誰少年的時候不犯一點兒錯呢?犯過一次,以後就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池外婆只是嗚咽,最後哭得打嗝,然後累得睡了。
池脩之百感交集,奉詔之事,對他內心的衝擊遠沒有表現出來得那麼輕。他可以在顧益純面前砌詞狡辯,可以在外婆面前賣萌認錯,然而隨著時間的了推移,他心中的負罪感就越濃重。池脩之削瘦了,連在此事上對他不滿的顧益純看著都不忍心了,想辦法勸他:“你這樣也是於事無補的,時光難倒流,為什麼不把眼睛往前看?真要懺悔,以後就不要犯錯!你要真愧疚死了,你就永遠是個阿承上意的中書舍人了!”
顧益純只要不對上鄭靖業這個大忽悠,腦筋還是很清楚的,勸人還是很有一套的,池脩之又活了過來。
唉唉,苗妃不算,從顧益純、池外婆這兩個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追封的事情上,不管是池脩之還是鄭靖業的表現,都是很不得人心的。對此,鄭琰十分地不安。
鄭靖業完全不能理解女兒的心情:“你這都要嫁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不想嫁?”最後三個字鄭靖業問得極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