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點兒毛病也沒有,就知道這女人是有兩把刷子的。鄭文博是個老實孩子,連被家暴的可能性都沒有,王氏跟著他,家暴都暴不起來,只有認真幫他過日子。鄭靖業的算盤打得實在是響。
一片歡歌笑語,又約好了到了熙山一直出來玩,大家家人都是在京任重要職務的,都要到熙山去,沒有掉不掉隊的說法。都盼著到放風的日子早些到來!
小姑娘們的風還沒放成,行李都打包了,京城卻炸開了鍋——晉王最疼愛的媵餘氏生的那個最受疼的閨女六娘不是他親生的!事情還涉及到了魏王。
這事兒是鄭靖業給挑出來的,導火線卻是蔣進賢。
話說,雖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但是,目前看來太子已廢、齊王遠謫,老三、老四不知道誰對誰錯,都陷入了醜聞裡。老五是他外甥,加一把勁兒,他就是未來皇帝的姨父,他又已經是宰相了,成為首相指日可待,蔣進賢要是看不出這光明的前景,他就不是蔣進賢了。
當然,也有可慮者,老三、老四都不像是會做那種事情的人,究竟是誰背後做的飛書案呢?也許是老六吧!可惜派出去的人在燕王府周圍等了好幾個月,差點兒把燕王的別業都給翻個底兒朝天了,還是沒有發現線索。不怕不怕,總有露馬腳的時候,實在不行,詐他一詐也是可以的。到時候,新太子之位,舍魏王其誰?
魏王妃姓葉,葉廣學丁憂快要刑滿釋放了,葉氏為魏王也是鞍前馬後的周旋,她還給魏王生了兒子。蔣進賢要想弄個首相當當,要想為蔣家繼續開啟局面,就必須趁著這個時候多出把子力氣,多立點兒功勞。
蔣進賢忙裡忙外,魏王也感激不盡。這讓蔣進賢覺得身心愉悅,一得意,便會忘形,他只是走路不小心跟鄭靖業並肩走,然後……他還更不小心地往前多跨了一步而已。蔣進賢真不是故意的!
鄭靖業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呢,無心的更可惡!鄭靖業炸毛了。
大家都是宰相不假,可也分個排分先後,走路的時候,預設是鄭靖業比別人靠前半步的。現在蔣進賢這個樣子,分明是不把他放到眼裡。鄭靖業才不怕蔣進賢呢,這貨的王牌魏王是個棄子,這樣忙得哈皮也只是做無用功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鄭靖業對蔣進賢都笑得相當和藹,弄得蔣進賢以為鄭靖業要來投誠了,也對鄭靖業報以微笑。鄭靖業看他這種前輩式的笑容就來氣,越發要整治他。
剛開始的時候,鄭靖業只是回去翻一翻蔣氏的不法事蹟而已,剛找到一條逼奸人妻的,他讓去查的晉王家小六孃的事情露出眉目來了。
彙報的內容讓鄭靖業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餘家養真正的小六娘,沒養好,死了。餘家既怕受責難,也怕女兒怨,還怕影響女兒在王府的生活,他們給瞞了下來,另尋了一個女嬰給頂了上來,就是鄭琰看到的那個小六娘。
鄭靖業很是憤怒!
鄭琰被鄭靖業拎到書房的時候,她爹尚餘怒未消:“看看看看,這些個賤人都做了什麼?”
鄭琰尚不知內情:“誰惹誰這麼生氣了?跟賤人生氣不值得啊。彆氣了,啊~”
能不生氣麼?鄭靖業跟皇帝相處得尚算愉快,一想那個笑得一臉菊花開的老頭兒親孫女兒被換了,他就生氣,一想晉王這貨連女兒被掉包都認不出來就恨不得抽死晉王這個敗家子。“聖人親孫女兒死了,連個墳都沒有。”
“嘎?”
“晉王家的小六娘在餘家被養死了,你看的那一個是拿來冒充的。”
鄭琰提出了疑問:“晉王家不派乳母婢女隨行麼?就算是寄養,王府的女兒該有的待遇也是會有的,尤其是乳母,至少得有兩個吧?還有婢女。都是輪班的,怎麼可能離了小主人呢?”
“還不是害怕?”鄭靖業一拳捶在桌子上,筆墨紙硯齊齊錯位,鎮紙也跟著跳得老高,“小六娘若是夭折,她們統統都要問罪。以晉王之愛,恐怕逃不了一死,她們怕了,同謀了。”否則也不可能瞞那麼久,找一個月份差不多的小孩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要弄到家裡來,沒有這些人打掩護是根本不行的。
“那真的六娘,埋在了哪裡?”
“哪裡敢出去埋呢?就在餘家的後院大樹底下。”
“可惜了小六娘,”鄭琰說的是現在這個小六娘,“稚子何辜呢,她本來有父母的,現在……不但父母沒了,命也保不住了。不過是因為跟另一個年紀一般大,真是可憐。”
“說的什麼傻話?”鄭靖業對著空氣揮起了拳頭,他還有計劃呢。